个旧铜矿拿到了采矿许可证后,立刻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开采活动,每天轰鸣的机器声,各地像潮水般涌来的民工,五花八门的小商贩把个鸡鸣山整得是热气腾腾。这座沉寂了上百万年的名不见经传的石山终于迎来了它扬眉吐气的一天。
国营采矿企业在轰轰烈烈切开这座大山的同时,一些小的个体私人开采业主也不甘落后地加入进了向大山要财富,为四个现代化做贡献的行列之中。这里面有个叫杨长生的个体矿主显得特别地技高一筹。
杨长生今年四十出头,五短身材,络腮胡子,剪了个板寸头,一双豹眼炯炯有神。他出生于云南个旧农村,父亲杨同山是当地的当支部书记。他父亲在党支部书记的位置上一坐二十年,从县委书记到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认识的不少,虽然官没有做上去,但还是积累了一些人脉资源。改革开放前,他中学毕业后,先去部队当了三年兵,在西藏阿里的山里开了三年车。复员后,在村里当过队长,领着村民炸山、开路、修水库、种果树……但都没有走出贫穷。
一个偶然的机会,村里来了一个勘探小分队,在他们村驻扎了半年多。小分队的队长是一位上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名叫陆鸿泽,就住在杨长生家的西屋里。那个年代精神生活非常贫瘠,干罢农活吃过饭后也没什么可消遣的。于是杨长生一闲下来就钻进西屋找陆鸿泽侃大山。陆鸿泽的屋子里有些采矿找矿方面的书引起了杨长生极大的兴趣。杨长生经常借那些书回去看,看不懂的地方又去找陆鸿泽请教,这样一来二往也就混出了些交情。有时,他们勘探队进山考察,杨长生也跟去凑热闹,时间长了,他也懂得了不少矿物学方面的知识,什么矿脉啊,岩层的构造等等,他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那时,陆鸿泽就断定个旧鸡鸣山下埋藏有丰富的铜矿资源。
改革开放搞活后,杨长生依仗着他爹杨同山的社会关系,迅速承包了当地一个露天煤矿。经过三年的开采,他已经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富豪了。那个小煤矿地表的煤已经开采殆尽,再往地下深挖有一定的难度。杨长生就把它转手卖给了别人。
他现在是瞄上了个旧铜矿,杨长生联络了附近几个煤矿的矿主,凑了一大笔资金,只等着有朝一日,上面一纸令下,他们又能名正言顺地加入到铜矿的开采中去。可是,铜在我们国家是稀缺资源,国家的把关非常严格。从爱护资源保护环境的角度考虑,国家迟迟没有给当地颁发铜矿开采许可证,急得杨长生他们一伙是抓耳挠腮,像热锅上的蚂蚁。
童刚这次的北京之行具有化时代的意义,他拿回了个旧铜矿开采许可证,不仅打开了个旧地区的致富大门,也让一小批个体矿主看到了发财的希望。
姚美兰急于拿回雷震虎挪用出去的八百万煤矿资金。这天,艳阳高照,春风拂面。她穿了身朴素的衣服,上街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堆补品、食物、服装扔进自己的红色宝马车子的后备箱里向乡下老姨家开去。
老姨是姚美兰母亲的亲姐姐,也就是她表弟雷震虎的妈。姚美兰自从开了煤矿以来,就很少登老姨的门。一方面是忙,没有时间和亲戚们走动,一方面也懒得搭理亲戚们。自从她手里搞了几个钱,亲戚们托她找工作、借钱的就没断过,她被整得一个头两个大。
今天,她是有目的地登门拜访老姨。因为她的那个挨千刀的表弟雷震虎自从带着老婆孩子躲出去以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变得杳无音信了。姚美兰想要接管铜矿的股权,还得要有雷震虎的转让许可。她左思右想之后,只有通过老姨这一条渠道来找回雷震虎了。因为姚美兰也琢磨过,雷震虎躲得再秘密,总和他娘暗地里联系过。于是,今天,姚美兰就春风满面地来看望这位将近两年都没见过面的老姨。
出了城,车子上了公路,两边的庄稼正拔节生长得欢腾。昨晚刚下过一场小雨,蓝色的天空像被水洗过般洁净空明,几朵云彩悠闲地在天空中游荡。远处传来阵阵姑娘们劳作的笑声。
下了公路,又绕进一条崎岖的盘山小路,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姚美兰边开车边想着对策,今天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哄得老姨把雷震虎那小子喊回来,因为她的身家性命全都揣在那家伙口袋里呢。
约摸在山里又颠簸了四十多分钟,临近中午,姚美兰的车子总算风尘仆仆地开进了玉溪乡下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寨子里。
姚美兰的车刚一停在老姨的门前,立马就被看热闹的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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