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

你曾是少年

我眼中的你，年华美丽盛开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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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雨天，17岁时的一个雨天。

日色昏昏，光线迷蒙。她飞也似的逃离了办公室，情绪低落，成绩像是冬日的气温丝毫没有回暖的趋势。她一路快步跑下楼梯，穿过一楼长长的走廊。远远的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走进了她的视线，他逆光而来，光模糊了他的脸，那一瞬间，她只记得那个高高瘦瘦少年黑色大衣上的金色纽扣。

她从两旁摆满了课桌的狭窄走廊退了回去，躲到了一旁墙后，她不想顶着红红的眼圈和他狭路相逢。

少年很快穿过了长廊准备上楼梯，忽地回头望了望躲在墙后的她，她触上了少年打量的目光，愣愣地躲闪开来，心里却淅淅沥沥像是要下一场雨。

在教室吃过早餐，大星拉着她出去散步。走到食堂门口时，她忽然看到了刚刚走出来的少年，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大星，我们跟着他吧。”她悄悄指了指少年的背影。

大星挑了挑眉，心知肚明：“走！跟上！”

她第一次做了件莫名其妙的的事情，心情居然莫名奇妙的跟着飞扬起来。

一路跟到教学楼的五楼，目送少年走进了教室，她才脸红红的拉着大星回去了。

后来几天她都借着散步的名义拉着大星出去散步，知她莫若大星，却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每天陪着她在食堂周围来来回回。只是自那天后都没遇见少年从食堂出来，她心里有些失落。

食堂对面是学校的公告栏，张贴着每次高三模拟联考排名前100名学生的光荣榜。她们一向都喜欢在那一睹学长学姐们惨不忍睹的“光辉时刻”，然后爆发出天崩地裂般的笑声。那天却有了不同以往的收获，她看见了少年傻气呼呼的大头贴，还有那个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他的名字。她嘀咕着说原来他就叫这个名字啊，一点都不好听。心里却想的是他成绩真好，自己要加油才行！从此她尘封的日记开始翻开一页又一页的故事和心事。

她和大星的话越来越多，上课的时候也开始躲在书本下止不住的窃窃私语，满心满脑子的开始预谋邂逅。

冬天的南方阴冷潮湿，围上围巾带上手套也挡不住寒意透进来，那时候的她们像是失去了感受冷的知觉，下课铃声一响便丝毫不在意教室里的一点点暖意和老师不悦的白眼就冲出教室，站在教学楼的门口吹着寒风哈气成霜的等待着。

她总是不好意思在人潮汹涌的门口望眼欲穿，就背对着人群，大星做了她背后的眼睛，一看到少年出现，就拉着她奋不顾身的穿越人群跟在少年身后。

她悄悄想着站在他身侧也许还不及他肩膀高，和他说话要仰着头才行呢，不知不觉偷偷笑了起来。少年清瘦，走路很快，跟着他总是需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而且她们与少年家的方向其实背道而驰，所以每次只能跟一段路就浅尝辄止。她没觉得是麻烦，反而乐此不疲，当成枯燥日子里新奇又甜蜜的期待。

年少时候，喜欢的人像是会发光，不论在哪里总是一眼就能找准他的方向。少年对她来说，就是这样，不论是人潮拥挤的升旗仪式，还是人山人海的课间操，她都能一眼找到他，目光滞在他身上片刻，然后欢呼雀跃却又波澜不惊的轻移目光。

一个晚自习，大星偷偷塞给她一张小纸条，挤眉弄眼的比划着，她微垂下头眼睛眯成了月牙。那是大星走街串班旁敲侧击要到的少年的联系方式。她握紧了纸条，轻轻呼了一口气才缓缓打开了纸条。纸条上是少年歪七扭八的一串QQ号。

后来，她用蹩脚的开场白认识了少年。

她记得，少年说他喜欢打篮球。

她记得，少年说他杨宗纬的歌。

她记得，少年说他怎么吃都不胖。

她记得，少年说模考成绩进步了很开心。

她记得，少年说毕业后要一起看一场电影。

……

她记得每一个与少年有关细枝末节，也从没有忘记过自己每一次聊天时的欢呼雀跃，每一次更了解他时的心满意足，以及每一次遇见他的怦然心动。

后来，无论多少次听杨宗纬的歌，思绪总是能翻飞到一去不复返的高中时光。

那时候，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少年说被密密麻麻的考试压的喘不过气来，少年说他害怕高考不能得偿所愿。她只能用苍白的语言鼓励他，告诉他宗纬在这周在《我是歌手》又唱了什么歌，好不好听……她去拜托广播室的朋友在周一早上放一首杨宗纬的歌，想着听到歌的他也许会稍稍开心一点点吧。她记得他说“歌声留下你的剪影，至今无法忘怀”。

她的日记本里写满了他说，记录了每一次遇见他的场景。她看了好多好多次他的背影，他往前走的很快也很坚定，她默默跟的甜蜜又酸涩。她期盼有一日能望着他的眼睛坚定执着的走到他的面前。

可是故事的最后啊，少年却不再是她的少年。她走到他眼前时，惊慌失措，没来得及好好问候，也忘记了好好告别。青春像是一声哨响，短促而又嘹亮，白鸽扑动翅膀飞向蓝天，不再归来。

我还记得你的模样，你曾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