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散》这电影,搁现在看,还真有那么点儿时代新意。你看,以一对青年男女为代表的群体,他们不是高学历,不是社会精英,但他们同样有一颗奔着好日子、好地方儿去的心。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钱、没人脉、不懂语言,就这么跑到米国地盘儿上打拼来了。他们的生命力和适应能力极强,三转两转,几年下来,从最初的艰难跋涉出来,虽然仍旧辛苦,但生活已经有模有样儿,不说成为什么富豪吧,小日子已经稳妥有序:呼吸新鲜空气,享受更美好的自然和人文环境,体会更公平有序的社会制度的基本目标,已经实现。
有朋友征求罗胖儿的意见:自家孩子报高考志愿,应该遵循什么原则选择学校,罗胖儿在专业、学校和城市三个坐标中,给出的第一原则是:城市——到更大的城市去,到更发达的城市区,到更先进的城市去。同样,有读者问连岳,自己和男友两地,就快要结婚,男人在广州做建筑设计,女人在龙岩三甲医院,谁应该放弃去投奔另一个呢?连岳给出的建议同样是:离开龙岩,去广州。
在我们周围的生活圈子里,也有很多人离开了。从我妈那辈开始,在一个大范围求稳定的年代,她们单位一漂亮阿姨,和丈夫孩子一起,举家迁徙魔都。那时候她们单位基本上个个儿漂亮时髦儿,但在多年后一次聚会上,漂亮阿姨也来了,当年的老同事们,领会了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与风度。她们依然很亲密,但阿姨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在我们这个大国企里,近些年也陆陆续续离开好多。世道真的是变了。这个庞大的企业,单只它的生活区所囊括的范围,就已经仿佛一个小小的城市。职工们接班又接班,一家里最多能有三代人在这里上班。早些年针对职工还有政策——直系子女大学毕业可以进单位,不限专业,很是解决了大部分家长的燃眉之急,这是单位对职工的情分,当然值得感激。因此大批的大学生,不管学什么专业,在哪个城市,都被父母给揪了过来,完成了稳定大计,从此恋爱结婚生子,一气呵成。后来单位效益差强人意,不再接受非所需专业的职工子弟,甚至引发了当年应届毕业生家长们的集体抗议。还有不是学生的子弟,为了进来这里,当几年兵,花个十几万,落脚为安。我一直很心疼那十几万,有点想不通:有这么多钱,做点什么不好哇!这孩子得在这里做多少年工,才能赚回来那十几万哪!
后来随着大气候的变化,很多人离开了,方式和去向各种各样:有刻苦型儿的,考学历、考证、积累工作经验,在大城市找到了更好的机会;也有一边工作一边在外面自己做一番事情的,当外面的事儿基本成气候了,也离开了这里。这几年的学生们走得更多了,那种在一个单位一呆一辈子的现象似乎已经成为历史,一去不复返了。在这最近的一年里,有人去了外企,有人做了电商,有人加入了新兴产业,有人参加国考,到另一个城市做了体制内一员。那种举家迁往大城市的故事越来越层出不穷,谁又走了,谁已经拿到户口了,大家从最初的惊叹不已,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着实也经历了一个阶段。刚刚走的一个姑娘,眼睛很大,很亮,像个可爱的洋娃娃,考上了研究生,不但离开了这里,也离开了一个保守说不怎么靠谱的男生。之前很多人替她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男朋友的人选,现在,很多人为她的离开交手称赞,姑娘心底里还是清亮的。
时代的大变化仿佛润滑剂,让每个人脑子里的齿轮儿开始转起来了,越转越畅快。他们眼界开了,从日复一日的寻常工作和平淡日子中忽然发现,原来一辈子可以有那么多种活法儿,有那么多种选择。他们抖落抖落捆绑在身上、已经渐渐糟掉的绳索,振翅远飞——当然,能够远飞,一定要有翅膀,学历也好,人脉也罢,证书也好,勤奋也罢,总之,脑袋活络了,翅膀也要跟得上,才能真正飞得高远而稳妥。
有一天看到木子美的一篇文章,虽说她写的是关于自由职业者的问题,但在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子的笔下,才算见识了人生的多样化,而多样化的前提是,认识到自己不是颗螺丝钉,拧在哪里就拧得死死的了;同时还要认识到外面的世界很大,机会很多,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两把刷子(当然你得有两把刷子),刷子的种类真的没有任何限制,你都可以到这花花世界中去圈自己的一块地,陶换出属于自我的生活来。迁徙到更好的地方去,几年下来,真的可以脱胎换骨。人的体量变大了,脑洞,眼界,思维,格局这些就不说了,最简单的说,你就算披上同一条麻布,效果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举个现实的例子:大城市的房价一直在涨,所有的优秀资源都聚集在此,N线小城市的房价却开始下跌,房子开始发愁卖不出去,很多人离开、出走。这似乎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个风向标。
再举个最现实的例子:巫山童养媳马泮艳,如果不是不屈从命运和现实,从那个穷山沟沟逃跑出来,到大城市打工,她会知道维权吗?她知道有舆论和媒体可以给她声援和支持吗?她会有勇气拿起法律的武器向迫蹂躏过她的那个不堪的世界宣战吗?可以拿《嫁给大山的女人》中女主人公现实人生做一下对比。
希望每一个人,都看得到更好的生活,拥有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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