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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鱼娘
配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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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一直没有实在的感受，直到早高峰地铁里的人越来越少，我才惊觉回家的日期已经这么逼近了。
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在大城市的生活，每次回到老家都像是例行公事。除了能见到思念的爹妈和家人以外，我对那座城市似乎不再有什么格外的期待。
人说近乡情更怯，我没有怯，我更多的感觉是一个要在此停留七天的过客。
在外闯荡的这几年，我的老家没有丝毫变化，确切地说她已经十数年都没有变了。
解放广场上依然是那个伟人的雕像，车流还是绕着广场盘转，就像这座城市始终不变地在原地打转。
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一下火车就期待地四处张望，小城还是原来的建筑，原来的街道，原来的陈设。
还是我熟悉的样子，但我知道我期待看见的是她的变化，哪怕是“槽透了”的改变，也好过一成不变。
因为对一个一年才回来一次的人来说，我太希望她能至少给我点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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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佳佳总说，还有老家做最后的退路，怕什么，在大城市混不好大不了打道回府。她真的这么做了，却也在半年后悻悻地回来了。
原来那个曾经属于她的故乡，她早已经回不去了。
就像考试前你胸有成竹地背下所有必考题，却发现考卷上一道都没有出现。
终于摆脱了高压节奏的大城市，回到那个简直与世无争的四线城市，刚开始的日子佳佳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不用睁开眼就惦记着KPI，不用临睡前还想着未完事项。没有老板的狂轰乱炸，没有客户的肆意刁难。
但优哉游哉的佳佳，却总觉得有些索然。
直到有一次逛街，前面的人始终慢慢吞吞走不快，佳佳心急火燎几次试图赶超，她恍然明白自己习惯了快速走路，习惯了效率和目的性，而这个习惯是在那个大城市养成的。
老家的朋友，也有些话不投机。
她们说的婆婆妈妈家长里短，佳佳一句都插不进去。而佳佳脱口而出的那些项目和行业术语，在她们看来就像在装X。
家里的亲戚话里话外总是奚落她在大城市没混出个名堂来，不得不回家啃老。
“捧着公务员的铁饭碗，过些个安逸日子多好，整天在外面瞎折腾没个稳定。”
佳佳想找点娱乐活动打发下时间，却发现画展地下演唱会一个都没有。
原来这里早已经容不下她了。
那里明明是我们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怎么还适应不了了呢？
我和佳佳觉得是繁华的大都市把我们宠坏了，那里的溢彩流光是诱惑人的上瘾药。这可能是唯一且正确的理由了！
……
这里的地铁每天都上演着争吵抢夺，佳佳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
一次，一个中年男人因为在挤地铁时被刮蹭，恶狠狠地骂道“XX地方的人就是没素质，小地方来的就是差劲”。
换做平时，佳佳都不会抬起刷着手机的脸看上一眼，但这次她忍不住了，因为这个男人破口大骂的正是她的故乡。
那个她回不去，却也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不是的故乡。
佳佳不是被大城市惯坏了，而是她太爱故乡，太爱那个老地方了。
那里的土地记录过她的成长，青天听过她的豪言壮语。她爱那里小腿深的雪，爱那里呼啸的北风。
她从没把这里当做家，这只是她拼搏的地方。
因为她爱故乡，所以她希望那座小城也跟着她一天天变好，过去是她的骄傲，未来依然是，那她在哪里拼搏就都是有根的。
如果故乡不能像老母亲一样随时欢迎她回家，那么她就真的是浮于世间无根的野草了。
佳佳说，她的东北老家曾经是非常辉煌的重工业城市，如今的破败和凋敝，让人凄楚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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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怎是一个老城！
木木当初只身一人来到北京，一个人找工作，住混租房，每天在通勤的地铁上被挤成肉馅。
过年回家时，家里人关心的只是她处没处对象。
女孩子不用有啥事业抱负，嫁得好才是真的好。木木真不知道和家人们还能聊什么了。
是呀，那些地铁上的色狼，群租房里时不时的停水停电，甲方光怪陆离的脑洞，领导每日的抽风，一言不合的加班，心中小小的火苗，这些他们又没经历过。
“回家”听着温馨团圆，却有时让木木很烦。她不想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为什么自己现在没有男朋友。
她那么好强，从来都是争第一的人，也想在回家时被爹妈关心关心起居和工作。而老家给她的定义就是，过了25岁的女人就是残花败柳。
她在北京可以踩着高跟鞋步步莲花，但踏上故乡前就要开始预习，这次该给个亲人什么理由。
北京虽然没人照顾，但她可以一心扑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没人指指点点说你该结婚了。
但是木木不敢坦白，其实她早已把婚姻和生育踢出了人生的必选，她更愿意顺其自然而不是非要完成的使命。如果她说了，那将是家庭的一次地震。
木木对于回家更多的期待是理解，她可以理解亲人对她的关心，但也希望他们尊重她的选择。
鱼 娘 说
当我坐上驶离故乡的火车那天，以为那是通往梦想的列车。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是一条单行线，从那天起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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