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加缪
--------------------------以下摘录---------------------
反正,人总是有点什么过错。
晚上下班时心情特别放松,我沿着码头悠闲地往回走,十分惬意。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平常人身上被视为优点的特质,为什么到了犯罪人身上就变成了决定性的证据。
我总是专注于眼前,像是今天或明天即将到来的一切,无暇顾及过往。当然,就我目前的处境,我是不能用这种口吻对任何人说话的。
一个人对于他所不熟悉的事情,总会衍生出夸张的印象。
我也像她一样,准备好把一切再重来一遍。仿佛那场巨大的愤怒净化了我的痛苦,掏空了我的希望。面对这充满预兆和星星的夜,我第一次敞开心扉,欣然接受世界温柔的冷漠。我感到我与这份冷漠如此相似,亲如手足。
——《局外人》
要了解一座城市,最常用的途径就是去看看那里的人们是如何工作、如何恋爱以及如何死亡的。
不过,他喜欢志同道合的人。因此,他本人拒绝接受不公正和任何妥协。
他发现物质生活还算有保障,只要量入为出就好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明知这样的想法很愚蠢,但他还是无法相信,在这个连职位低微的职员都有这高尚癖好的城市里,鼠疫竟然整的会降临。
他是个良心上有很大负担的人。
他感到了一种对于友好和人类温情的需要。
人类愚蠢的自信使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次分离会打乱他们的日常生活。
的确,要用上几天时间我们才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毫无妥协余地的境况里,现在那些“通融”“照顾”“优先”之类的词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而且,在这种极端的孤独情况下,没人期望邻居的帮助,每个人都必须独自忍受自己的烦恼。如果有一次,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试着向别人讲出自己的想法活着情感,他所得到的回应,不管是什么,多数时候会伤害到他自己。那时他就会意识到与他对话的人谈不到一起去。
暮色如一股灰色的水流侵入房间,挂着夕阳的玫瑰色天空倒映在玻璃上,大理石的桌面在薄暮中微微地反着光。
“您害怕吗,母亲?”“我这个年纪,没剩下多少东西值得害怕了。”
一百年前,一场鼠疫夺走了波斯一座城里所有居民的生命,最后一个幸存者恰恰就是那个从没有停止工作的洗尸人。没别的原因,他得到了那三分之一的机会。
当人们过分夸大高尚的行为的意义时,最后会变成对罪恶间接而有力的歌颂。因为这样会使人设想,高尚的行为之所以可贵只是因为它们时罕见的,而恶毒和冷漠却是人们行动中常见的多的动机。
但是要知道历史上总有一段时间,那些说出了二加二等于四的人会被处死。教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问题并不是要去弄清楚等待着他的是奖赏还是惩罚。真正的问题是要弄清楚二加二是不是等于四。
只有艺术家才懂得观察。
“人总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根本不是这样,他们无法承受长期的痛苦和饥饿,所以他们做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事。”
从那时起,贫困显示出了比恐怖更大的力量,因为风险的存在,工作报酬较高。
因为习惯绝望比绝望本身更糟糕。
漫天大火,慌乱的市民,说明大家都投入到这场丑恶又有详细记录的死亡中来了。
他唯一的抵御方法就是躲在这铁石心肠的外表之下,把他心中用以控制感情的绳索上的结紧紧扯住。。。但是对于一个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人来说,他是没有时间沉溺于悲伤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看到食物的本质,也就是说公正,那种可怕而荒谬的公正。
总之他们是在拿运气冒险,而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这个年纪,只喜欢说真话。说谎太累人了。”
“请你原谅。疲劳让我有点发狂。这个城市里,有时侯我只能感到愤怒和厌恶。”
我们唯一应该做的,是在这片黑暗中,一点点试过前行,摸索出我们的路,试着做些善事。“
只有病菌是自然存在的,而其余的——如健康,正直,纯洁,可以随意列举——是一种意志的作用,一种永远夜不能松懈的意志。
——《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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