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他的出走,那么“父亲节”也就是一个正常的“父亲节”。
但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
我从未想过,“原生家庭”这个词竟然会降临到我的头上。虽然我从未意识到这个词的意思。这像是一把在黑暗中突然从天而降的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无声,无息,无血,无泪,却很痛。看不到血,心却在抽搐。看不到泪,眼睛却在湿润。白天,变成了最好的掩护。
如果穷尽一生寻找到一个答案,而代价是生命。我会不会去寻找呢?
我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走的,因为我在无意中在母亲的包里看到了那一纸他出走的契约。于是我明白了母亲为何在那晚喝得酩酊大醉的原因。还记得那时三岁的妹妹乖巧地在她身边帮她拍背,递水给她喝时,全然没有了平时的调皮与胡闹,我感觉一阵眩晕。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十二岁那年,我上了初中,我住了校。或许是为了逃避那一个现实,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勇敢的理由--一个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的理由。在学校里,我很努力,我很勤奋,我的成绩很好。老师们都在母亲面前夸我很聪明,很懂事。但我知道我并不想这样。我想起以前他从不这样,他只希望我能尽全力,希望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童年--是快乐的,是自由的,是幸福的。
在学校里,我的朋友很少。不,或者说几乎没有。在宿舍里听他们谈平行世界,我笑了,但我什么都没说。我翻过身,面对着墙壁,闭上了眼。是的,我要抑制住那些似乎不能抑制的东西。如果这个宇宙真有平行世界,那么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否还在我身边陪着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或许是不会在这个空间中了。想起他带我一起看的那部《盗梦空间》,我突然明白,如果人生是一场梦的话,那些梦中梦的安排是不是另一种平行世界呢?
我的生活在继续,我的梦也在延续。如今的我已不再去想未来会是什么样,因为我要全力以赴奋考那一场十八岁的千军万马的战争。
但,今天,不经意想起,原来是所谓的“父亲节”。我抛下手中的笔。
或许我是遗传了他的基因。在我过的那十四个父亲节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或许我以为那都是一场理所当然的赠矛。我从不曾想过如果这场赠矛会在某一天会突然消失会发生些什么。如今是真的发生了,我却是云淡风轻地看着窗外的飞鸟与白云,感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无论是悲伤,还是欢喜。
如果,父亲节还是父亲节,那么现在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如果不是,那么就权当是一场劫吧。反正像我这样的少年,注定是要在这人世间做一回浪子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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