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舟》
蔡维泽
驶过,你眸中的懵懂,不解片刻或不朽
驶过,千万人的床头,千万个梦, 顺着情愫浮游。然若你无畏结果,我便造一座港口,你想留便留。
重山万岭,无论清浊都行舟,假借时日无多,沿途放纵,过往不究,愿我们满载一宿好梦。岁月嫉隽永如丑,淘选往后的如果。如果,与你,和我,试过。
爱荏苒而朦胧,与世无争后的阴柔。听说,只字片语的厚重,承诺积满了污垢。然若,你无畏结果,我便造一座港口,你想走便走。
重山万岭......如果与你,和我(又一次,略)
若你遗落,遗落此行的初衷,开始惦记结果。执子之手,不用谁掌舵。任缘分流,十川百海任它游,最后还回港口,而我,与你,依旧......
这首词意蕴深刻,情感绵延深长,堪称佳作。我仅以自己的理解,稍做解析,仅供参考,谢谢。
开头以两个“驶过”,来开题,不饰雕琢,给人时光荏苒和人世变幻之感,奠定了本词清冷幽深的感情基调。为什么是“驶”过眼眸呢?青春时期的我们都是懵懵懂懂的,稚气未脱,从眼眸里便可窥见,所以,是不解风情,不解片刻。青春,又最珍贵,爱恨都真,纯粹美好,所以是不朽。成年后的我们,午夜的梦百转千回。所以,“驶”过千万人的床头,千万人的梦,逐层递进,反复吟咏,使情感得到延留和升华。梦醒了,人却还未醒,“顺着情愫”浮游,回味梦里的余温,发出怅惘之辞,“然若你无畏结果,”,我会造一座港口,不是为了留住你,是为你遮风挡雨。
第二节,营造画面感,在重山万岭之间,假舟独行。为何是“清浊都行舟”呢?人孕育于天地之间,携自然之灵气,于尘世间沾染恶习,故人有清气,浊气和神气。即是,人行走于世间,无论清浊,都在生命之河里,荡漾自己的舟辑。“清浊”也代指生活中的幸运和艰难。
紧接着,在山水之间,词人不禁慨叹起时光来,假如“时日无多,”要“过往不究”,对过往的爱恨情仇,琐碎纠葛,不追究,不问罪。词人由怅惘遗恨的情绪,转变成恬淡虚无的态度,变得宏大开阔。词人说,不如“沿途放纵,”饱览余情,这里不是消极地放任自流,不管不顾,后面有提到“满载一宿好梦”,是积极的,是进取的,此时,词人不羁洒脱的形象跃然纸上。同时,词人发出美好的祝愿,“千万人的床头,千万人的梦”愿是“一宿好梦”。这里,气象更开阔了,情感也升华了,由前面词人对往事、情人和爱情的缱绻追忆,变成了对人生的慨叹和对我们每个生命的祝福。一个人独行,难免寂寞凄清,词人的情感情绪又爆发了,岁月有了人情味,它隽永,又嫉恶如仇,又如沙砾,“淘选着往后的如果”。词人哽咽着,情不自禁,幻想着“如果,与你,和我,试过”,读到这里,词人最真最深的情感表露出来了,前面只知是纠葛的爱情,却不想是孤苦的暗恋守候。八个字,四个词,简练利落,却给人意犹未尽,绵延深长之感,妙哉。
前面一二节我们只知词人懵懂的情愫、遗憾怅然之情以及终于自揭了伤疤,可真谓是层层深入,像剥洋葱。第三节,词人开始回忆起往事,朦胧而荏苒的爱,“与世无争后,阴柔,”,“最是情深留不住,”,词人变得淡泊,寡言,反衬出暗恋的酸涩苦楚,人所不知。“听说”,暗含时间之久。“只字片语的厚重,承诺积满了污垢”,词人一转轻盈的姿态,变得沉重起来。“只字片语”又如何“厚重”呢?原来,本想轻描一笔,只字片语的追溯,模糊的影子,回忆却又汹涌起来,当初的承诺变得厚重,藏满了污垢。词人抽丝剥茧,一语中的,道出这份情感,并不美好不纯净,里面夹杂着千丝万缕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杂质,与前文“懵懂、朦胧”相呼应。然后,词人笔峰一转,尽管情感关系不纯粹了,我仍然是我,“然若你无畏结果,我便造一座港口,你想走便走”,词人的情感境界得到升华。
结尾处,生命是曲折坎坷的,词人料想到,“若你遗落此行的初衷,”,前文提到“无论清浊都行舟”,这便是初衷,我们终将流入星辰大海,魂归故里。“开始惦记结果”,记住前文两处都是“然若你无畏结果”,是任意飘零,任生命之河流淌的女子,无有倚靠。独自,漂泊久了,便想安定,开始惦记“结果”,人之常情也,这也是从追寻自我到安身立命的过程。词人此时表态了,“执子之手,不用谁掌舵,任缘分流,十川百海任它游”,词人境界再一次得到升华,爱情观也趋近成熟完整。词人面对多年的苦恋、苦情,没有自轻自满,没有许诺“一生一世”,而是用很宏达的宇宙观去看待缘分,气象之宏大,境界之开阔,视角之独特。
“我愿执你之手”,任缘分流,自然真挚。“最后还回港口”,表达愿景,万物一体,回到“来处”。尾句,“而我,与你,依旧”,意蕴深厚,幽远含蓄,我与你依旧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完整的个体。
本词语言清丽隽永,意境开阔深远,情感真挚缠绵悱恻,曲折离奇,别开生面,令人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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