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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老蔡和他的儿女们

品|老蔡和他的儿女们

作者: 大雁f | 来源:发表于2024-02-12 12:16 被阅读0次

    声明:【文章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伯乐联合征文【品】之秘

    01

    老蔡糊涂了。

    老蔡跑到自家二儿子大门跟前咚咚咚地一阵乱砸。平整的门面被砸得都是凹坑,那可是好几千块钱买的钢板门,朱红色的烤漆,金黄色的铜铆钉,这钢板门可是大民家的脸面。

    不知道老蔡是咋想的。老蔡每砸一下,心里就感到快意十足。钢板大门发出的咚咚声让他对这个“不孝”的二儿子大民充满了仇恨。

    老蔡二儿媳妇翠屏从摄像头里看到老蔡慌忙打开门说:“爹,咱有事说事,为啥非要砸门呢?我有啥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说。 ”

    老蔡说:“对不住的地方多了。我想砸你家的门就砸你家的门。妈拉个巴子,你们还是人种不?为啥不给你哥把钱给兑出来?你娘想你哥想得睡不着觉,你们这些不孝子,不要脸的东西。”

    老蔡骂骂咧咧,指桑骂槐。

    “俺娘睡不着觉你就砸俺家门?你咋不砸你小儿子家的门呢!俺家又不欠大哥家的,相反大哥家还欠俺们的钱,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翠屏对着凶神恶煞的老公公伶牙俐齿。

    翠屏转身刚要把门把手拧上的时候,老蔡疯了一样一脚把门踹开叫骂大民,不知道碰到了那里,翠屏手指感觉被大门挤了一下,左手食指被撞出一条口子鲜血直流。二儿子大民听到响声慌忙从屋里跑出来,老蔡像条疯狗一样直向大民扑去。

    “妈拉个巴子,你这个小杂种,你心里连一点弟兄之情都不讲,你的良心让狗给扒吃了吗?你哥常年漂泊在外,你不拿钱救他,你还讲一点兄弟情义不?”

    老蔡嘴里骂着,喷出一股一股的臭气,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烟草味。大概是叫唤得太狠了,老蔡裤裆里连续放出几个响屁来。臭屁在翠屏家门口飘荡着,像快乐的精灵在脚底下打转转。

    老蔡的鼻毛像烟枪一样炸在鼻孔外面,像极了聊斋里面的黑脸判官。翠屏看到变相的老公公心里充满畏惧感。她不知道长相俊美的婆婆为啥会嫁给这样的丑男人?

    翠屏自嫁给大民从来没有怕过他爹老蔡,也从来没有给老蔡抬过杠,现在看到歇斯底里的老蔡,翠屏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这个没有头脑的老公公。大概是大哥或者大嫂打电话想问老蔡要点钱,老蔡又舍不得,还要给老太太瞧病,想来想去就想出这招馊主意。

    他真是浑透了。大哥家塌的窟窿为啥非要俺们给他填?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偏心,偏心眼子。翠屏心里感到窝火。

    翠屏被老蔡的阵势吓唬住了,大民不想理他,老蔡在外面使劲砸门,大有非得把门砸破不可的架势。

    老蔡的无理取闹激起大民的强烈不满,换成别人他真想冲出去给他两个耳刮子,可是那是他爹,亲爹!老蔡就是这样认为的,我是爹,你是儿,儿不能打爹,所以每次经济上出现问题,老蔡就倚老卖老呼三喝四,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大民要出去和他爹理论。翠屏说,你还让我活不?你还嫌闹得不够狠吗?你要让全村人都看咱笑话吗?

    翠屏的心脏被老蔡气得一阵猛烈跳动,有种要跳出胸口的感觉,翠屏脑袋嗡嗡作响,她嘴干舌燥地说,俺家没有义务给你心爱的大儿子还账,你爱咋咋地吧。

    “砰”的一声,翠屏关上了门,一场战争还没有休止。老蔡在门外面喊,等会儿我找来东西狠砸。老蔡正骂着,东边来了一个骑三轮卖馍的,老蔡一涨水一涨波地和卖馍的数落起大民来。卖馍的人说,好了好了,老蔡,消消气,又不是外人,和自家儿子生气划不来。老蔡一听是自家儿子,更来了火气:不要脸,你娘有病你这俩狗东西连看都不看,我要去大街上吆喝你们。老蔡真是糊涂了。上午才刚刚从医院回来他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

    咣咣咣,咚咚咚,钢板门又是一阵剧烈撞击。翠屏的心脏和那钢板门一样,受到剧烈冲击。 说话要论理,我们去医院少看俺娘了?我看你偏心谁就向着谁说话。大哥和大嫂从来没有伺候过娘一天,你还要俺们给他填窟窿。

    翠屏委屈地哭了起来。

    翠屏和老蔡论理的时候气得全身发抖,心跳加速,她好像被狗撵了一样胸口剧烈起伏,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被颠覆的小船。

    02

    翠屏病了。翠屏身体各方面都得检查一下,翠屏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跑,在医院里还没有拿一片药,一会儿工夫就花了千把块。翠屏想,我自己看病都舍不得花钱哪有闲钱去救济老大。老头子也真是,非要拿别人的钱来填他心爱的大儿子的窟窿。

    当初开发房地产时是老蔡的主意,他一直不想在家里待下去,总想找个地方逍遥快活。老太太得了脑血管硬化,还没有到瘫的程度,走路时右脚稍微有点跛,在家里锻炼锻炼就可以。老蔡和老太太一商量干脆让大儿子投资房地产吧,还能跟他们出去快活。于是老蔡召集大儿子、二闺女合伙搞房地产,小儿子也参与其中,后来又撤资。老蔡鼓动二儿子大民也参加房地产开发,二儿媳翠屏不让。二儿子是个有头脑的人,认为搞房地产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际关系千万不能涉足。后来只有大儿子和二女儿合伙干。 他们先是投资学校,再次是开发小区,在没有流动资金和固定资金的情况下,下了地基,教学楼成了半拉子工程。

    老蔡大儿子憨大胆,教学楼成了半拉子工程没问题,半拉子工程先放这里而后又和别人合伙开发小区,结果开发出来的小区也是没有赚到钱。老蔡大儿子陷入焦头烂额的境地。生病的老太太一直不想待在家里,怕村里人笑话她走路跛脚。老太太一辈子心强惯了,她的突然跛脚让她措手不及,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村里有名的铁娘子,曾经是村里有名的大美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走路一高一低的人,她接受不了。她不想跛着脚在村子里晃悠,她恐怕村里人看她笑话。老蔡和老太太就去大儿子开发的工地上搭棚居住,也真是邪门,好好的家放着不住非要鼓动孩子去搞房地产,结果弄得血本无归。

    大儿子从开发房地的大老板一下子成为老赖,这是老蔡和老太太接受不了的,于是他们开始计划从二儿子身上搜刮钱财来给大儿子填亏空。

    老太太住院的时候,明明手里握着万把块硬生生说没有钱看病,强迫二儿子拿钱。二儿子拿出来六千块钱,老蔡转手给了老大,在医院的走廊里二儿子大民看得清清楚楚。看到老大接受那六千块钱时,大民的心好像被老蔡捅了一刀。

    老大是不容易,可是自己也不容易啊!翠屏起早贪黑地去超市理货,累得腰直不起来,她腰上得了筋膜炎从来没有看过医生,她从五十五公瘦到四十八公斤,她走起路来感到发飘,身子轻得像鸡毛。老蔡从来没有可怜过她和大民。

    经过老蔡这一折腾,翠屏觉得自己好像活不起了。

    翠屏每天吃药调节自己的身体,对于自己的婆婆她只有尽力,她不能拿更多的钱来填老大欠的窟窿,虽然老蔡隔三差五地来骂他们。

    大民被老蔡气得咬牙切齿。他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实在没法,大民只有搬走,眼不见为净。可是躺在病床上的老娘又是大民的牵挂。

    这几天老蔡又忽然改变了进攻模式,他开始打电话骂自己的二女儿。他打电话骂二女儿的时候,大民在院子里听得真儿真儿的。

    “二敏儿,你死了吗?你咋不死哩?你把你大哥炔到泥坑里有家不能回,你好歹死你吧!”老蔡咒二女儿咒得血淋淋。

    老蔡的话像钢筋水泥倒在二女儿头上。二女儿被老蔡气得浑身发抖。

    二女婿说,做生意有赚都有赔,想利都有害,老蔡被二女婿气得又浑身发抖。

    一场家庭内战从此拉开序幕,都是因为给老大还钱引起。

    为了尽快把老大的窟窿填上,老蔡大儿子不惜一切代价从老家把老蔡和老太太拉到他卖菜的那个城市,他希望家里弟兄能给他填上几百万的大窟窿。

    樱花城天气炎热,有火炉之称,老蔡和老太太 被自己的孙女开车送到了樱花城。

    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每天都会骑三轮车卖菜,没有固定摊位,像打游击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一天下来也卖不了几个钱。老蔡和老太太每天都是在期盼中等待卖菜的大儿子的归来。老蔡和老太太没事的时候也会去公园的长椅上坐上一阵子,在这里和在家里一样孤独。

    微风吹过来,吹拂着老太太的白头发,她感到她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让大儿子搞房地产,没有赚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老蔡和老太太看到每天累得盔歪甲斜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心疼得直掉泪。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能熬到头啊?老太太好像看不到大儿子回家的归期。

    03

    老蔡的处心积虑到底没有揩来多少油水,他给他大女儿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关机。

    老蔡急得大骂。

    这些个不孝子,真他妈白养活了。

    老蔡天明起来,丢下老太太去大街上晃悠。他的脚步蹒跚又沉重,鞋底子挨着水泥路面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每呲啦一声都是对生命的叹息,他的鞋底子好像要把路面搓出一个坑来。他走过去,走过来,无奈、烦恼、焦虑充斥着他的内心,每呲啦一声好像都是对那些不孝子的诅咒。

    老蔡看不到希望。老蔡卡里仅有的那点工资还得留给老太太看病,存款就那么几万,要想给大儿子还账也是杯水车薪。

    大儿子卖菜回来时,老太太从腰里掏出一万块钱硬往大儿子口袋里塞,说是让他们救急。 那是老太太的救命钱,为了大儿子当娘的只能这样做。

    老蔡大儿子拿到一万块钱给老太太去饭店叫了几个菜,老太太的生日就在这个樱花城过。大儿子已经有八年没有给娘过生日了,今天给娘过生日还是用的老蔡的钱。大儿子感到心里有愧,又感到没愧。自己十七岁失学,在家里替父母劳作,靠磕砖土坯为生,自己出过的力远不止这一万块钱。当把自己的孝心和钱画等号时真不知道孰轻孰重。

    老大时常把自己出的苦力挂在嘴上像念经一样叨叨个没完,唯恐弟兄会忘记他曾经受过的苦难。他时常和小自己七岁的老二和小自己十四的老三攀比。他认为是他把弟兄养大的。他甚至把父母的功劳甩在一边。等自己的兄弟长大些,家中的大事小情都是老二打理,他一辈子都是躺在自己磕砖坯帮父母养家的功劳簿上。老大时常犯嘀咕:自己长得怎么和两个弟弟不一样呢?

    老二做生意风光后没少帮老大。欠的钱从来没有要过,可是老大从来不知道感恩。他认为老二的帮忙是天经地义。他手里有俩钱老是往赌场跑,曾经一夜之间输下四万块,歌厅、KTV时常驻足,他花钱像流水一样抛洒在不该抛洒的地方。干家电、干五金,由于经营不善弄得血本无归,后来又折腾房地产,他全凭自己的蛮力和一腔热血去干他干不下来的事情。房地产的血本无归让他再也抬不起头。他用跳楼的方式逼迫自己的弟兄拿钱来救他。他觉得两个弟弟该救他,他曾经为家庭出过那么大的力。

    老大刚愎自用总认为自己比别人有本事,没想到最后混到流落街头的地步。老蔡和老太太可怜大儿子,用自己微薄的工资给大儿填亏空,不知道要填到猴年马月。怪谁呢?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只能怪自己没有脑子,也许老大不适合做生意,出力的活才是他最终选择。

    老蔡和老太太在大儿子那里住了俩月,回来老蔡就开始和二儿子大民闹。非要大民兑钱给老大填亏空。大民身体不好生意也不好做,星星点点的填补对于老大也是无济于事。老蔡看大民对大哥不管不问,每天都会狂呼乱叫骂大民,说大民不孝顺,最坏的就是这次砸大民家的门。老蔡仗着年老,又是父亲,认为砸自家儿子的门不犯法,平时大民对他们的好,大民开车给他们去医院看病全部一笔勾销,现在老蔡剩下的只有对大民的恨。老蔡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大民,大民说,他宁愿不做他的儿子。两人水火不容。因为给老大还账闹成这个样子,大民被逼得不想在家里待。大民有义务赡养老人可没有义务给弟兄还账。老蔡家的三儿子小民也不给大哥兑钱填亏空,不过老蔡对小民倒不说啥,认为小民不容易,小民刚娶了俩儿媳妇,又添了孙子,经济紧张着哩。老蔡处处为大儿子为小儿子着想,唯独不考虑二儿子的感受。大民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他给娘买了烧饼夹牛肉,买了衣服送给老娘,然后他想躲出去过两天清净日子。

    04

    大民被逼无奈只好委曲求全,大民对他爹说,我不会再给老大拿一分钱,老大欠我二十年的那几万块我也不要了,这样总行了吧。你也不要卷,也不要骂,我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我养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孩子正是成家立业的时候,我还得看着自己的孩子朝前过。

    老蔡听大民这样说,也就停止了对大民的卷骂。他气呼呼地从兜里掏出烟,又颤抖着双手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打火机里面的气不多了,打了几下子,才打出微弱的火苗来,老蔡对着火苗吸着烟,吞云吐雾,一下又一下地猛吸让他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剧烈咳嗽,即使咳嗽,他认为只有烟才是解除他烦恼的武器。烟真是个好东西。每吸完一盒烟,他都会跑到大民家里去要。大民不在家,老蔡跟大民媳妇要。大民媳妇说,我又不吸烟,我上哪弄烟去。大民不吸烟,大民也不买烟。你给小民家干活,还是找小民要烟去吧。

    老蔡丧着脸,认为大民媳妇不地道,连一盒烟也不给他,他失去了做公爹的威严。回到家他又对老太太一阵数落大民媳妇,说大民媳妇不孝顺。大民媳妇不理他,等大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大民媳妇对大民说,你爹又来找我要烟,我哪有烟给他。大民说,他想吸烟自己买去,干活的时候给小民干,吸烟的时候找咱们要,以后不惯他这样。

    大民显得有点气愤,大民媳妇说,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我也习惯了。

    大民说,委屈你了,老爷子对我们这样,你还能习惯,真是难为你了。老大欠我们二十年的钱,我们不要了,你整天省吃俭用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真感到对不住你。

    大民媳妇说,只要以后老爷子不找茬,不卷人咱就算烧高香了,权当破财消灾了。

    05

    处理好老大的烂摊子,老蔡长出了一口气。老大的烂摊子太烂了,这个大窟窿真的不好填。老二的几万块钱虽然不要了,还是填不平老大的窟窿。

    老蔡还在等待时机。

    闰月年兴送鞋,大闺女给老蔡和老太太每人买了一双老北京布鞋,外加一双红袜子,给老蔡和老太太送了过来。老蔡一看买的是布鞋,气不打一出来,这买的是啥家什(啥家伙),有名的千把万的户就给自家亲爹亲娘买这糟布鞋!连双皮鞋也不舍得买,真是腌臜人!老蔡开始了对大女儿的谩骂。大女儿被老蔡气得直哆嗦,这还是亲爹吗?怕是老糊涂了吧!

    老蔡把大女儿给买的布鞋要扔出去,病中的老太太吼老蔡:你白(别)找事了,孩子给你买鞋还买出错来了,你能让人消停会儿吗?

    总爱找事的老蔡被老太太吼了一嗓子,才算安稳一会儿。

    老蔡总想从千把万的大女儿身上搜刮些钱财给大儿子填窟窿,填不平窟窿,老蔡、老蔡老婆到死都不能闭上眼睛。大儿子的烂账是老太太的一块心病,她已是要死的人了,病了十多年,眼跟前整天不见自己的大儿子老太太心里苦得很呢。

    大女儿当初和大儿子一起开厂做生意,生意失败了,大女儿远走他乡改行卖香料,从泥潭里慢慢走上正规,好不容易一点一点积累财富刚混上好日子,怎能去给大哥买单。大女儿一直纳闷,爹娘也忒偏爱大哥了。

    老蔡大女儿怒气冲冲地走了,再也不想管家里这摊烂事。

    小儿子小民手里拿着老蔡的工资卡被老蔡要了过来,老蔡的存款折有三万块钱也被老蔡要了过来,老蔡怀揣着工资卡和存款折非要去大儿子那里过春节,说是给大儿子送点钱花。

    大民小民也想过个安稳年,老蔡想干啥随他去吧。老蔡坐上去大儿子那里的专车,专车是大孙子开的,老蔡心满意足地看了一路风景,老婆子要是没有病该多好,他想他一定会领着老太太像年轻时候一样游山玩水。老蔡想着想着,不由得又担心起家里的老太太。树两旁不时有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老蔡忽然心里又不想去大儿子那儿了,车已开到半路,想掉头已经来不及。

    大孙子说,到那住几天再回来,别想恁多了。高速上,车呜呜地一路向南,路上的反光路牌差点闪瞎了老蔡的眼睛。 老蔡用手摸摸那有温度的存款折和工资卡,他觉得他只能为大儿子做这些了。他能砸大民的门,逼小民拿出自己的棺材本,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老谭也该瞑目了。

    大儿子是老谭唯一的骨肉,那年修水闸时,老谭为了救老蔡,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老谭老婆改了嫁。自那时起老蔡就把老谭的儿子抱过来当成亲生。 老蔡不能告诉大儿子这件事,他要烂到肚子里,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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