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 归途

作者: 有溪 | 来源:发表于2023-01-10 18:37 被阅读0次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伯乐联合征文【品】之归途

01.

院子里的水管坏了,爸蹲在院子里修。太阳落了山,地面热气还没退,不一会儿,爸的汗衫被打得焦湿。我拿着蒲扇站在一边给爸扇,爸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数落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出去,你又跑起回来,也不晓得你是咋个想的。你出去听看看,别个是啷个说你的,老沈花那么多钱,送他女儿读书,毕业了还不是回来种地;现在哪个年轻人还在屋头种地,都说书读得越多越出息,要我说是书读那么多也没啥子用,看老李家的女儿高中还没毕业就出去打工,嫁了个煤老板,娃都生两个了,又是回来修楼房,又是带起老两口到处旅游,年年回来,那营养品一车一车地往回拿,再看看老沈家的这个,连个正经工作都没得,女娃啊,嫁人才是正经的,读啷多书有啥子用嘛……

妈也在一边帮腔,说,那不是呢,你看这村里头,有几个年轻人。前天我去赶场,遇到人,就问我,你女儿啷个回来了?啥时候结婚?在哪儿工作?

晚上吃面,妈掐了空心菜回来,坐在葡萄架下理菜。葡萄有些已经熟了,我摘了一颗葡萄,剥了皮丢进嘴里,说,小时候你们不是教育我说,莫管别人说啥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嘛。爸将扳手丢在地上说,哪能一样嘛。我撇嘴,有啥不一样,做啥子都要管别人啷个想,那就啥子都莫做算了。

爸打开水龙头,水奔涌而下。他捡起地上的工具,嘀咕道,我说不过你,反正你现在大了,主意多得很,我也管不到你了。阳光透过葡萄藤洒在他身上,我才发现,曾经山一样的父亲,不知何时,生了白发,弯了背脊。

爸进了屋,不一会咬着烟斗出来,坐在院坝的石坎上,望着远方落入半山的夕阳,半晌,才吐出一口烟圈说,不是我们要管你,是守着屋头这一亩三分地能有啥子出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天不亮就起,天黑了才归家。在城里头,不管干个啥子,都比在农村种地强。老话儿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个地方,不靠山不靠水,再等上一百年也发展不起来。我们那个时候,就想着出去多挣点钱,让你能多读点书,有一天能不靠天吃饭。村里那些人,啷个说我和你妈都莫得关系,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活得了几个年头,我和你妈都是苦过来的,就想着你往后日子能好过一点,在城里头,不说大富大贵,有个稳定工作,总是吃穿不愁嘛。

我小声嘟囔,城里头也不一定就好。在老一辈眼里,在农村没出息,挣的都是血汗钱,只有在城里找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才是出路。可实际上呢,挤着早八点晚八点的公交地铁,吃着十块一份的盒饭,住着一间除了床,只放得下一张椅子的房间,拿着勉强糊口的工资,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日子。我使劲揪下一颗葡萄,汁水沾了一手,黏黏答答地粘在手指上,无端使人难受。

我没法跟她们说这些,她们只会说在办公室吹着空调总比在工地上风吹日晒好。在他们眼里,坐办公室是一种体面,可这种体面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我们这一代大部分从农村到城市的年轻人,看似过着比父辈更体面的生活,实际,殊途同归。

都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不过是换了种形式而已。

02.

毕业后,我在一家自媒体公司做财务。谈不上喜欢,我还记得填志愿时,爸一定要让我填会计,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看他们工地上发工资的小妹儿,就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填填单子、数数钱,工作轻松得很,比他们每天累死累活还赚得多。我那个时候也不懂,问了老师,说是个不错的专业,哪个行业都要用到会计,不愁找工作。后来,自己出来工作了才知道,工作是不愁找,但并不轻松。看不完的报表,对不完的账,开不完的票。

十二月的风,似乎带着一种寒彻骨髓的冷。我走出办公楼,却没有归家的欢喜。因为我知道,要回去的家不能称之为家,那里不会有一盏等待归家的灯,没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更不会有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的看似责备实则关心的话。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我沿着街道往回走,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灌进身体。马路上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带着热气的汽车尾气。手冻得僵硬,伸不开,我举着手在嘴边哈气,等手不那么僵了,才扬起手朝路边招了招。

军绿色的出租车停在面前,我打开车门坐进去,司机回过头来问,到哪儿。我说,到盐市口芙蓉小区。司机踩下刹车,车子像一颗石子,投入夜色。

司机有一张憨厚的脸,很自然地打开话匣子,他说把我送回去也要下班了。我看他不算年轻,大概五十岁上下,就问他这么拼命做什么?他说,女儿前两年毕业,在海城那边找了工作,想攒点钱,给女儿买个房子,有了房子才是个家。我听着那张干瘪的嘴里吐出的一个个字,突然就想到了我爸妈,他们是不是也在想着为我攒钱买房。

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我打电话给爸,喊他别在工地上干了,告诉他我现在也工作了,他就别那么辛苦了。爸哈哈笑了两声说,爸还年轻,还能干两年,你莫担心,自己在外头吃好些,莫省钱。

空调的暖气吹散了身体的寒气,那些话却像石头一样把我压在后座,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机话很多,从我上车开始,就没停过。他说,他只开夜班车,因为晚上不堵车,比白天赚得多。我说,也多不了多少。他哈哈笑两声说,能多一点是一点,我多挣点,娃娃就能少辛苦点。车子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又说,小姑娘工作还是不要那么辛苦,我有个朋友的娃娃,前几天加班猝死了。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才二十几,婚都没结,就死了。

我抬起眼,在后视镜里面,与他对视,他眼眶凹陷,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神却带着一种长辈的慈爱: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死了也就死了,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日子在后头。

车安稳地停在小区门前,门口的灯照得我几乎流下泪来。我闭着眼,等眼睛不那么痛了,才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关上车门,腿迈出去,又收了回来,我站在副驾驶的窗户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女儿知道你每晚开夜班车,就为了给她买房,你觉得她会开心吗?他张大嘴,瞬间的惊诧过后,惊慌失措地在车里翻找起来。

昏黄的路灯映在车窗上,照出我爬满泪水的脸。

03.

我的家乡在川东边陲的一个偏远山村,典型的丘陵地貌。一眼忘不到头的连绵山丘,像翻腾着巨浪的大海,而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被巨浪挟裹着前行的蝼蚁,明知翻不出巨浪的五指山,依然在生活的缝隙中艰难前行。

地理书上说,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可再优良的种子没有优渥的土壤,也结不出结实的果子。我记得,小时候,爸一边在山头锄地,一边叹气,这沙沙土能长得出个啥子。

后来,他们和村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走上了到城里务工的路。我哭着抱住爸爸的腿不让他们走,我问他们为什么不能留在家里。爸扒开我的手说,爸爸妈妈也想留在屋头,可留在屋头挣不到钱。他将我抱在怀里,擦干我的眼泪,又说,一辈子窝在这山沟沟里头有啥子出路,我们出去闯一闯,你将来才有奔头。你不晓得外面的房子修得有多高,有多漂亮。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们圆圆也要好好儿读书,有一天才能走出去。

一批又一批的父母外出打工,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上学,一批又一批的孩子长大,一批又一批承继父母的使命外出打工供养孩子上学……像一条完美的、永恒的流水线。那些年,这个贫瘠的山村为外面无限地供给着劳动力,可那些年轻的汗水,只是让这个本就贫瘠的地方更加荒凉。

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就像是飘摇在狂风暴雨中的老船,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历史彻底遗忘。

二年级的一天,老师说要交资料费。我回去告诉爷爷,爷爷问我要多少,我说,二十。爷爷走进睡房,不一会儿,提着一篮子鸡蛋出来,说,你爸妈还没寄钱回来,家里只有十五块,你提着这些蛋去卖,刚好二十块。我提着篮子一家一家去问,买鸡蛋吗?

十一月的天,黑得早,透着夜色的房顶升起寥寥炊烟。我蹲在路边,风很快吹干我的泪。没人买我的蛋,他们说,哪个屋头没得蛋哟。是呀,在农村,谁家不养几只鸡,等着下了蛋,好拿到场上去卖了换点零用钱。

第二天,我终究还是没能交上钱。放学的时候,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说沈圆圆、张山、袁石头……你们几个明天记得把钱带来交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爸口中的走出去意味着什么。

我拼命地学习,考到镇上最好的初中,然后是县里最好的高中。我以为我再也不必为五块钱发愁,却有些悲哀地发现,很多事情,再也不是五块钱那么简单。

就像我在蓉市,呆的这五年,拥有的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替代的工位。不管我多么努力地去模仿他们的穿衣打扮行为举止,我始终是无根的浮萍。

乡村生活的痕迹被慢慢抹掉,而扎在家乡的根却永远留在了那里。就像是时间的循环,儿时,我目送父母的离开;现在,他们目送我离开;而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目送我的孩子离开。

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儿时的我,一直在等待,我也不想成为我的父母,一直在离开。

少时不识乡愁,经年方知归家难。

04.

种子一旦被埋下,便会肆无忌惮地疯长。

我坐在狭小的财务室,面前的票据摞了一摞高。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我,后背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盖完最后一张单据,我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天空压得很低,流云划过对面写字楼的屋顶,带起一片浅色的光。

我记得在我的家乡,云是成片的,会变换成不同的形状,可这里的云总是很散,大概是城里的人太多了吧,阿云说。阿云是公司的客户,随着短视频的兴起,公司也紧随潮流,做起了直播带货。阿云也做短视频,但我一个人的体量太小了,我们村可是有几个山头的果子要卖,她说。她的脸被晒得很黑,眼睛却很亮,就像高原的云一样,澄澈明亮,没有一丝杂质。

那天,我们坐在凌晨的大排档外面,望着一颗星辰也无的夜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扎啤。我是第一次喝,第一口味道不算好,却越来越让人上瘾。阿云碰了碰我的酒杯,仰起头喝下一大口,笑着说,你看,也没那么难,对不对。她的笑声很大,两排洁白的牙齿在大排档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第一步总是很难的,我说。阿云淡淡地笑了一下说, 那个时候,我也不断地问自己,你好不容易留在这里,真的还要回去吗?有天晚上,我加班回去,发现小区门口摆了一个硕大的花圈,就随口问了守门的大爷。大爷拉开铁门,叹息道,半夜起来上厕所摔了一跤,还是住在隔壁的邻居说两天都没听到房间里有动静,物业进去一看,尸体都僵了。这就是子女不在身边,死了都没人知道。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一定要回去,也许会很难,但是怕什么,还有什么比当初走出来更难吗?不过是把儿时走过的路,换一种方式重新走一遍。

五年前,阿云辞去金融公司的工作,回到了曾经她拼命逃离的乡村。我考了教师资格证,应聘到镇上的中学做一名老师,可后来,我发现,比起知识,这里的人更需要的是财富。因为他们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可生活让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阿云说。

大排档只剩下我和阿云两个人,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后面打盹。阿云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沈圆,既然要回去,就不能只是回去,而是应该带着他们一起走出来。她面容平静,眼神晶亮,好像是映在漆黑夜幕上的闪耀星辰。

阿云辞了镇上老师的工作,拿出这些年的积蓄租了村里的几亩地种起了砂糖橘。我问她,怎么想到种这个?阿云说,橘子在我家那边是最不值钱的水果,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自留地里都有那么几棵。可这些在我们那边不招人待见的果子,城里人却稀罕得很。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名字,就变得高贵起来。人也是一样,都是人,凭什么乡下人就要比城市人低一等?就因为包装更精美吗?

归乡的这条路,我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但只要我们的人够多,总有一天,就不再需要归乡这条路。我始终记得那天最后阿云说的这句话,她说,沈圆,你是你们村第一个走出来的大学生,你不能只离开你的家乡,而是要用你学到的知识去建设你的家乡。

05.

我是在盛夏的一个午夜登上的回家的列车。夜半的候车厅,依然挤满了人,徘徊着背井离乡或等待归家的灵魂。我坐在候车室里,恍惚感觉有风呼啸而来,带着葡萄的清甜和泥土的芳香。我记不清怎么上的火车,这条回家的路走过太多次,仿佛刻在了灵魂里,循着风,便有了方向。

妈推门出来时,我刚好拉着行李箱走进院子。妈似是不相信,咣的一声关上门,又拉开,才朝屋里喊,老沈,快看,哪个回来了。

爸踏着拖鞋走出来,默默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见妈还站在门口,瞪了她一眼,嚷嚷道,赶忙去弄饭啥,还站在哪儿做啥子。妈讪笑一声,搓着手说,我这不是看到娃儿突然回来,搞蒙了嘛,说着就进了厨房。

天将将亮,远方群山上,太阳刚刚露了个头。爸拿着镰刀,朝厨房喊道,揉面包饺子嘛,我去割点韭菜回来。妈探出头来说,还用你说,我面都弄起了,你赶忙去割韭菜回来,弄馅儿。

厨房门正对着院子,妈见我还站在院子里,转过身来说,圆圆,在火车上肯定没睡着,赶紧去睡会儿,饺子包好了,妈来叫你。

我低着头,心里翻找半天找不到一句话。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却更让我难受。我想起初三那年,爸拿着我的成绩单,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再抬头时,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说,没得事,没考好也没啥子,下次考好就要得了。那天风刮得很大,门缝里传来一阵阵呜咽般的呼啸声。我知道我让他们失望了,我违背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希望,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就像阿云说的,这条路总要有第一个人来走,才会有循环往复的后来者。

回来的前几天,我戴着草帽,在村子里的各个山头和田间地角闲逛。爸问我,看啥子,我说了我的计划。爸沉默地抽完一烟斗的大烟,说,在城里头不安逸吗?回来干啥子,你做勒些,这些人又不得感激你,不在背后说闲话就谢天谢地了。

爸的脸很黄,深深的皱纹里嵌满了灰尘。他在石头上一下一下地磕着烟斗,说,你没听到那些人在背后啷个在说你嘛。我坐在爸磕烟斗的石头上,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手说,我不需要哪个承我的情,我只是觉得,我既然比他们多读了书,就应该做得多点。这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不然我们这个地方永远都逃不脱贫穷。我做这些,也不是说我有多伟大,有好无私,我只是不想像小时候那个样子,一年到头才能看到你们一次。我躺在爸的膝盖上,夕阳的余晖落在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说,爸,总要有第一个来做这些事情的人,如果当年没有第一个走出村子打工的人,又啷个会有现在的我?

你想得比我长远,爸叹气。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往屋里走,做你想做的去吧,我和你妈老了,不能帮到你啥子,但也不能给你拖后腿。

天很蓝,橙红的云大朵大朵地漂浮在天空,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他的背影笼在虚影里,好像一束光。

06.

尽管还是初春,我还是走得满头都是汗,山风一吹,又觉得冷。我拢了拢衣襟,挡住往领口灌的风。几枚桃红的花瓣纷扬而下,给原本唯有黄沙的山丘,多了几分颜色。

第一批种下的桃树已经开了花,蜿蜒在几个山头,我站在山顶的木制凉亭上,遥遥望去,远处的村庄、葱茏的麦田、碧绿的水塘、娇艳的桃花,仿若一副山水画。

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这苍老半生的村庄就焕发了新生,桃林、梨花、果园、鱼塘、麦田、油菜花、民宿……后续不用再等两年,这里便会游人如织,硕果丰收。我想起,当知道我要包下他们的土地,打造生态采摘—休闲—旅游果园时,他们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们说,老沈家的女娃莫不是疯了,这山坡坡能种出啥子果子,还生态果园,还旅游度假,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后来,他们说,我没啥文化,投点钱,就当投资,也当是给家乡建设做点贡献;我们没得钱,但是我们有劳力,种树剪枝除草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地去忙你的事……

离乡的游子一个一个地回来,他们站在曾经离家的路口,看着焕然一新的家,说,有家了,哪个还愿意去外头哦。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男人的调笑声,女人的叫骂声……我不由得轻笑,这条归途不只我一个人,还有无数个和我一样曾经离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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