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幽僻的街上,忽见衣着鲜艳的小姐姐领着小弟弟在欢呼雀跃着奔跑,忍俊不禁,又潸然泪下。美好的人间,这一幕永远都鲜活在大地上的每一条街巷和院落。
为什么会莫名感伤? 感慨时光无情,一切会被风吹雨打风吹去,甚至你不得不承认,眼见非真,虚妄如蜃景。“这世上没一样东西我想占有”,美籍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的话曾如此深远地影响着我——故我,今我,未来之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在暗自神伤? 我想起了我的姥娘和舅姥爷的亲情往事。近九十年的风霜雨雪,曾经带着“羞于见人”的弟弟行走在人生路上的“姐姐”成了慈眉善目的“姥娘”,“弟弟”成了享誉一方的“大执”,虽各自有了一个大家庭,孙男娣女,人烟兴旺,但兄妹情深,岁月无恙。隔三差五,舅姥爷就来到姥娘庄上拉家常,在往事中随想如歌时光,在亲情中追怀似水流年,彼此有点“好吃的”,常是“热乎乎”地捎过来,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更是嘘寒问暖,全程陪护,直至康复……此等亲情,尤为难得,是当地父老乡亲口口相传的佳话。如今,姥娘驾鹤仙游,神奇的是,舅姥爷也在同一年故去。常含泪遥望星空,想着在天上的街市,姥娘与舅姥爷仍在一起欢快行走,一如儿时……
“当时光将尽,我在你面前默立,你将看见我的伤痕,知道我曾饱受创伤,且已痊愈。”年轻时读泰戈尔的诗作,常读到热泪肆流。今晨,回到故乡,见到空荡荡的老屋,在时光深处安卧……早已是物是人非。人事有凋谢,往来成古今啊,故乡越来越成为他人的故乡了。故土呵,那熟悉的的阡陌,再也难以一睹故人的身影。这条飘荡着小姐姐、小弟弟的欢笑的路,百年后还会宁静如初,只是又会走来新一茬的欢声笑语,仍见小姐姐引着小弟弟在向前走,只不过一代新人换旧人,而曾经的温暖和欢笑哪里去了?
……在大地上走着,一路留下嘱咐和祝福,不求人理解,不盼人回望,“只有燃烧的泪水留住眼中”……
金辉 于情和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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