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买好了回乡的火车票,不料疫情爆发,只能遗憾地通知父母,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对子女的决定,父母总是说好的。
疫情还不知道何时结束,家乡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家乡图景我的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去年的大年夜。
母亲有步行的习惯,七十多岁了,每天还要走两万多步。
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分不清,谁陪伴谁,母亲和我漫步在家乡小镇的马路上。母亲一路指指点点说,这是谁谁谁的家,他们的谁是你的同学、老师、抑或是他们的亲友谁谁谁?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面对一幢幢新洋房,她说,这里原来是祠堂,这里原来是山坡,这里原来是学校。
家乡老街我说,这是我小时候上学经过的弄堂,这是那位叔叔伯伯的家,这里原来是供销社,这里原来是演出家乡戏婺剧的操场……
当年闻名乡里的老生、小生、花旦和小丑大多都已逝去。我们感叹着,当年演出的热闹,时下戏班的凋零。
我发现,当年的池塘变小了,房子却一栋栋的多了。当年的大树不见了,当年的小山不见了。坡也不见了,路变平了。山上的小亭子不见了,高大巍峨的亭台却伫立在眼前。
老街古老的老街修复了,恢复了旧时的模样,隐藏在四周的高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寂静、落寞、又安宁!
绕着小镇,走了一个多小时,家乡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下午,有旧时同学来探访。多少年不见,青涩的面目已然不见。
同学中,有的已经成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我们回忆着一位位同学,很多人的面貌在记忆中已经依稀模糊。一个个同学的名字,似乎清晰,又不确切,那么隐隐约约!
但是,说起儿时的一些经历,却仍然历历在目。
家乡,变大了,变新了,变得不那么熟悉了。
但是有一点没有变,嗯,家家户户的门依然洞开着。随时都会有人踏进门来,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在此安家的外地人也不少。
父母亲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母亲忙着泡茶,父亲则和他们香烟递来递去。看着这一切,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常年在外,时时挂念着父母,却不能随侍左右。回到家里,虽然自己已经成了半老头子,在母亲眼中,仍是小孩。
母亲安慰说,到我们这个年龄,这里疼,那里痛,都是很正常的。但是,亲朋好友经常来串门,还是很热闹。同学会也经常搞活动。你们工作忙,有空就回来看看,没空也不要太挂心。只要你们好,我们就开心了。
父亲似乎在说自己,又似乎在嘱咐我,与人交往,出六进四,没有不和谐的。乡村秀才的脾气一点没有改。
回到家乡,我重又操起已经有些生涩的家乡话,不时还要在脑中,搜索乡音俚语,甚至不得不插进几句普通话。
是不是我们离家乡远了,我这样问自己。
家乡变了,在外的游子,也变了。
父亲却说,不要留恋过去,你有空回来陪我喝杯老酒,我比什么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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