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数年间偶尔地涉猎诸子学说,这些流光溢彩,不经意沾染几滴,就有了张扬的资本。但是终归近于末技。且看局中“思想者”,常常会贻笑大方。
我先承认力道太弱的现实,再来数一数几个极致的体验。
第一次读到“天书”,是在19岁的时候。纯理科生的我斗胆拿起了牟宗三的《中国哲学的特质》,当然也终于懂得什么叫“每个字都看得懂,但连起来就是看不懂”的滋味。数年以后,我忘了曾经的焦灼,只剩莫名的欢乐。
读到“惊魂”的经历发生在大连到北京的飞机上,正捧着《诸子概论》读得入神的时候,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眼看到了北京上空,又飞到绵延的山脉上无休地盘旋。有少女的惊叫,更多的是可怕的沉默。我的汗渐渐渗进了书页,书在我手里拧成了凄惨的曲线。等到终于平安地走出机场,才赫然发现,书落在了机舱。
最难读的应是《公孙龙子》,犹记某年冬天回乡,因其薄到合适,成就了相伴一程的缘分。在冰冷的房间,我用伸在被子外面的瑟瑟发抖的手翻着《白马非马论》、《坚白论》,那些在哲学教材中被作为论述个别与一般的典型举例的观点,就像绕口令一般眼花缭乱。只绕到我带着恨意把书扔在了老家,从此再未谋面。
交错着读了这种那种,其味千差万别。《荀子》散发着一股偏激的气息,《孟子》昭示着一种敦厚的恢弘。《墨子》里透着一份机械般的坚硬,《韩非子》里藏有一层阴暗的冰冷。《老子》简约而隽永,《庄子》汪洋而恣肆。……
其实没什么不可以。读诸子完全就是一场旅行,遇到形形色色的旅人,看见色彩缤纷的个性,触及纷繁绚烂的思想,最后收获见多识广的自己。如果有幸,还能成就丰盈厚实的灵魂。何乐而不为?乐在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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