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故乡,还很小的时候,我在心里莫可言状地喜欢上了她,那时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更不懂得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词,叫做:暗恋!只知道喜欢她,愿意一辈子都能看到她。看到村里有些姑娘到出嫁年龄嫁到别的村庄的情景,心中就打定主意,为了能一辈子看到她,祈祷菩萨让她长大成大姑娘后不要嫁到别的村庄(据说菩萨有这样的神通),但心中压根儿就没想过娶她为妻,也不懂什么叫娶妻子,就跟不懂那些姑娘为什么要嫁到别的村庄一样。
她的真名字,我当然不会傻到公之于众,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才不会告诉别人。我给她起名叫米兰。那个时候,我在故乡苏北平原的那个村庄里,我家住在村西边,她家住在村东边。村西跟村东之间有一条河,叫龙潭河,但村里人不叫龙潭河,叫龙潭河为龙沙港或龙汊港,龙沙港上有一座水泥桥,村西跟村东的人来往时就有桥可走了,不必乘坐摆渡船。这跟城里人如果自己有小轿车了,就不必挤坐公交车一样,其实是一个道理。
那时我们村的小学学校在村河东,靠近一个叫前庙门广场的地方,我每天去学校上学,都要经过她家西厢房门口。她总是倚在门框边,端着一只磁瓦碗,在吃早饭或午饭,晚饭没看见她吃,因为我放晚学回家了,晚上我在家里吃晚饭。但我会想象着她也在吃晚饭,但不会站在西厢房门框边,晚上我又不打那儿经过,她站在那儿干什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我自作多情的想法,不知小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奇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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