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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已去,年华尚在

逝水已去,年华尚在

作者: 楚行之 | 来源:发表于2017-05-22 10:48 被阅读0次
    图片发自简书

    高三第一年,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我戏剧性的在离我们家门口两步远的地方滑倒了了,右侧臀部先着地,盆骨痛到炸裂,我妈着急忙慌的跑出来问怎么了,我站起来发现已经不能走路了。我妈说是不是扭着筋骨了,我心里想着,不是,骨折了,怕她着急没敢说出口。去医院拍片子,在医院楼下,还有很多台阶,我不能走,我妈抱不动我,就硬背着我上,为了能扶住我就托了一下我的大腿,我听到了咯噔一声。拍了片子一查,髋关节错位骨折。

    然后就开始办理住院手续,做各种奇怪的测试,准备手术…事出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同学老师,那天下午我的同桌发短信问我今天周六下午要上课的,怎么没来。我还没心没肺的给她回:俺骨折啦,俺不能去上课啦…之后我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次光明正大的把高考考砸了。说实在的,我的成绩很烂,而且我所在的班级是最差的班之一,之所以说之一是因为还有一个班就谁比谁好的问题,一直在与我们班明里暗里较劲,我当时很是鄙夷这种无脑行为,明明一样差就不要挣扎了嘛,可能也怪当时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来这个班很是委屈,这么认为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阿稚。

    阿稚是初三才转入我们班,她做在我的旁边,仿佛拥有超能力一样,和任何人都能随意攀谈起来,而且从来都是一副温柔可亲的大姐姐模样。那时的我还是自卑扭捏过多的小女孩,她来了之后,每天最多的就是听她眉飞色舞的将自己以前的种种事情。有一天,阿稚原来的同学来我们学校看她,临走的时候因为要上课不能出去送行,她坐在位子上一直沉默,突然俯身趴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声跟我说舍不得她们走之类的话,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哭泣能这么打动人心。我想别人不应该让她掉眼泪。

    上高一的时候我们家出了一些事情,家里一度只有我自己,我跟阿稚说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阿稚就邀请我去她的家里睡,她的卧室很小,却有一张巨大的床,床上堆满了娃娃玩偶,晚上我俩躺在床上天马行空的聊天,依稀记得阿稚说到想要韩国电影里的那种友情,能一起出去玩一起上学吃饭睡觉的那种,我说那不很像是姐妹俩,话还没讲完耳边就响起了她轻轻的鼾声,我无声的笑了一下也睡了,梦里梦到跟阿稚一起去逛街,一起在商店的玻璃橱窗上画爱心。

    我们俩不在一个班,阿稚在普通班,我在实验班,然而丧心病狂的学校为了升学率实际早就分好了文理班,她在文,我在理。面对新的老师和同学,我却一心只想着阿稚在就好了。复杂的物理和繁冗的生物把我勒的死死的,也因为下课时间和课程不一样,我们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少,有时在走廊遇见她还没说两句话,她就会被同学拉走。有时路上遇见也仅仅打个招呼她们就匆匆离去。即便这样,我也坚信,阿稚是爱着我的,她对我跟她别的朋友不一样。高二时重新划分班级,我选了文科,被分到阿稚所在的班里,选座位的时候我被原来的同学拉去了前面,阿稚看了看我,走到了后面玩得好的同学身边,我们俩遥遥相望了一会儿,各自收回了眼神。那一刻,我很嫉妒她身边的朋友,也很怨恨阿稚为何疏远我。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人生就是由不断的相遇和离别组成的,那些跟你说着时光不老,青春不散的人,往往是走不到最后的。但是那时候年纪小,以为一句承诺就是一辈子,越是天真越是纯真。

    很快我也有了新的朋友,我的同桌大华是个皮肤黝黑的话唠,他能嘚啵一下午都不会觉得口干舌燥,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真正应了那句我很丑但我很温柔,我俩有时会拿草稿本写小纸条,毕业的时候整理出来厚厚一摞草稿本,全是跟他们的聊天记录。

    而坐在我身后的是班里的大才子陈霄,我们俩就着同为文学献身的伟大理想聊了起来,那时候的我还是会容易脸红的姑娘。慢慢的就熟悉起来,他说我像林妹妹一样让人着迷,但是靠近了又怕受到伤害,他每天把我的杯子带回家然后用牙膏洗干净再带一杯水来,他给我写情诗和藏头诗,他问我能不能把大华升级为男闺蜜,这样他就能做我的好朋友,语气里暧昧的有些不像话。我故意不去戳破他的小把戏,每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在那里听他和大华摆龙门阵。

    高三开始了,每次走进班里都会觉得有股沉重之感扑面而来,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的埋头看书,后排也不再活跃。高考真是一个神奇的考试,它可以使一个人迅速而有力量的成熟,幡然醒悟的同学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前途做最后的努力。与此同时,我和阿稚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她做到了我的斜后方,每天一起学习,一起去厕所,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家,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骨折。

    高考开考的时候我还得借助轮椅行走,考场在四楼,我的妈妈提前跟学校负责人说明了情况,于是考试那两天一直是四个警察叔叔把我和轮椅硬生生抬到了四楼,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这件事还是觉得很温暖。

    两个多月没看书的我答起试卷倒很轻松,会的就填上,不会的空着也不会愧疚。八号下午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出了考场妈妈从警察叔叔手里借过轮椅,最后一次道谢准备离开,在学校门口碰到了阿稚和陈霄,看见他俩我就跟脱了缰的哈士奇一样朝他们招手,他们过来跟我妈妈打了招呼,悄悄跟我说要带我出去玩,让我跟我妈妈商量一下。我妈妈因为怕我不能按时吃药,也担心行动不便的我有什么闪失拒绝了我的请求,他俩也没说什么就走了。看着他们慢慢远去的身影,我心里满是不甘和落寞。

    之后我依然每天在家里静养,看着班里的同学在空间里晒的毕业旅行和聚餐,每每看到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就觉得无比的怀念,大华偶尔来看看我,跟我叨叨他女朋友怎样怎样的可亲呆萌…阿稚因为去了外地亲戚家不能来看我,就托人给我送了一只巨大加菲猫玩偶,我高兴了很多天。陈霄因为不是本地人回自己家里去了。日子一天天过,成绩出来以后意外的发现考的不算太差,倍感震惊的我感受到了复习班在向我招手,毅然决然决定去复读,阿稚和大华都去了安徽,陈霄一人去了湖北。

    复读之后,因为腿脚不便被安排坐在第一排靠近门口的位置,每天我的妈妈接送我上下学,我努力学习,想要弥补躺在床上的孤独的三个月和心力交瘁的妈妈,整整一年,我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人找过我。

    跟阿稚的再次联系,是高考成绩出来以后,考完试医院就安排手术取走了装在体内的固定骨头的钢钉,像第一次手术一样,我只能躺在床上静养,有一天,阿稚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考的怎么样,报了哪里的学校,我一一回答,我想问问她为什么都没有联系我,可是浓浓的生疏感生生逼退了这句话,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最近,聊过去,可是聊到陈霄的时候,她的语气突然有些生硬,就是那种不加掩饰的生硬,我以为他们俩闹矛盾,就没有放在心上。

    出院之后整个人轻松到快要飞起来,开始联络以前的同学,包括陈霄。他的语气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我们经常打电话聊天,他说他的学校,说他奶奶的小杂货铺和经常来买糖的淘气包们…有一天晚上他约我出来走走,那个时候我还得需要拐棍来掌握平衡,妈妈小心翼翼的把我扶到门口,他骑着小电车来接我,我们坐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聊着天,四周很黑,月色很美,聊着聊着气氛就陷入了沉默,他有些不安的坐在我的左侧,我以为他还有话要说,可是他一直沉默,最后我说咱们回去吧。

    而阿稚失恋了,这是她的初恋,从她每天发的动态里看得出她很难过,她给自己的QQ留言里每一句都是卑微的挽留和令人心痛的感触,她说她在梦里歇斯底里的恳求他不要走,醒来却只能抱着他送的玩偶哭泣,我咬牙切齿的想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男人,我想好好安慰她,可是临近开学,即将只身去外地的我忙着准备新的生活应付着亲戚们的各种关心问候…

    迟钝的我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我来北方上大学之后,有一次跟大华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毕业之前阿稚和陈霄就在一起了,阿稚重新联系我的时候,陈霄要跟阿稚分手。阿稚痴心不忘的前男友就是陈霄。当时真的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阿稚刪掉了和陳霄的所有共同好友

    我去问陈霄怎么回事,他始终都不肯说,我很想问问他,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呢,你跟我说过的话,写过的那些情诗和藏头诗算什么意思呢,可是我不愿意让大家变得像电视剧一样的俗气,他给我发他新女朋友的照片,我没有点开就把他删掉了。我没敢去问阿稚,不想因为想看真相而再次撕开她的伤疤,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说清楚,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阿稚和陈霄就这样走出了我的心里,也永远封存在我的心里。

    现在的阿稚在上海做着普通的工作,即使有人追,也不再谈恋爱,我们都各自都死在了对方的朋友圈里,陈霄在武汉读专升本,我在离家很远北方读书。

    这世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没有人能取代你们,而我会在这长久的不再联系的时光里想念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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