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在他的《红楼拾珠》中对《红楼梦》中犹如璀璨珠玑的人物具体语言进行了分析,从而发出对我们共处的社会现实和世道人心乃至人性的感慨与感悟。今天读完了刘心武的《红楼拾珠》,自己也有些心得,虽不是一句句具体的人物语言,但我想,这点心得也算得上是我从《红楼梦》中拾得了些“珍珠”吧。
对于那些美好的女生,别说是男生了,就连女生见了,也是真真的由心喜欢。
英国的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有句名言:“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曹雪芹也同情女性之弱点,但他的思想境界却比莎士比亚更上了一层楼,在《红楼梦》中,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他创作《红楼梦》的动机,是因为“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曹雪芹笔下的青春儿女形象,个个性格凸现,如闻其声,如见其形,各不相同。
贾宝玉犹珍爱青春女性,对女性的看法有个古怪的“三段论”:“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出了嫁,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贾宝玉对青春女性的珍惜,达到恨不能让她们永远停止增岁,无限期驻颜,始终跟他厮混在一起赏花吟诗的地步。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了解了“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也就了解宝玉了对他身边的姑娘们的那种珍爱。
如今关于婚外性行为的讨论越来越多,我看了很多网友们的讨论,在不考虑时代背景的情况下再看贾母对婚外性行为的评论,觉得确有可借鉴之处。
王熙凤因为贾琏酒后跟下人鲍二家的老婆乱搞,两口子闹到贾母面前,贾母虽也呵斥贾琏,却当着众人跟王熙凤说了这么一番话:“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住不那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
把贾母那番话,用今天的语言加以详解,应包括以下丰富的层次:第一层,食色性也,个体生命的性存在,是毋庸大惊小怪的。第二层,在主观上并不真正想改变婚姻状况的前提下,偶尔的性出轨属于“什么要紧的事”!(贾琏和那淫妇虽有些怨嫌凤姐的浪语,但那都不过是趁兴说说罢了。)第三层,在双方都属自愿的前提下,婚外通奸并非什么大罪大恶,“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夫妻间没必要非闹个鸡飞蛋打。第四层,“小孩子们年轻”,允许年轻人犯错误,人都有一个从荒唐到庄重的成长过程。第五层,不要以为只有自己遇到了这样的窝心事,配偶花心闹出些风流韵事,或者只不过是因为“馋嘴猫儿似的”,不管脏的臭的,都临时拉来泄欲,这类的事情其实可以说是一种普世的规律性存在,“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 只不过很少被人看破说透而已。第六层,看破说透了,配偶双方应该回复到平日基本上是恩爱和谐的生活常态中来。
生活中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事若求全何所乐。”呢。
宝玉希望身边的姑娘都不要与他分离,他说:“只求你们同看着我,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那里去就去了。”可即使如此他依旧发出了“世间情缘,各有分定,从今以后,各人只得个人应得的眼泪。”的感慨。
在前几回书中,黛玉给人的印象是个“完美主义者”,她的苦恼往往缘于“美中不足,好事多魔”(曹雪芹在书里一再的写成“好事多魔”而非“好事多磨”,自有其深意)。但在第七十六回,她史湘云一起在凹晶馆联诗,当时她们在池边两个湘妃竹墩上坐下,看到月光下的美景,史湘云就说应该到水中泛舟吃酒,林黛玉则表示就那么坐着就已经很好了,“事若求全何所乐”。林黛玉似乎通过生活的磨练有了顿悟,不再有求全之想。我想,有时候,自己是否也需要这样的顿悟呢。
刘心武《红楼拾珠》的开篇便是“世法平等”,看完他的论述,“世法平等”这四个字于我有了新的认识。
妙玉拉宝钗黛玉到耳房去品私房茶,宝玉跟了过去,妙玉给宝钗,黛玉的茶具,那名字又难写,又难读,都是稀世古玩,而给宝玉用的,则是她日常用的绿玉斗,看上去似乎平庸,这时候宝玉便说“常言道世法平等,她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这个俗器了?”
“是法平等”出于《金刚经》,“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让人感受到了在佛法面前人人平等的权利,使信众增强了在嚷嚷红尘中继续前行的信心。世界上人与人应该平等相处的人际法则。在那个时代是先进的,超前的思想。在当今的时代是必须的思想,应当深入人心。
我从《红楼梦》里所拾之珠,远多于上述,就不一一详写。想必每个人读红楼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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