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

作者: BPGMDLHS | 来源:发表于2017-10-10 19:55 被阅读107次

    踏上旅程,已是下午的一点零二分。

    飞机从禄口机场腾空,四个多小时后,凛冬就从廊桥涌过来。随身携带着两本小说,消遣瞌睡以外的闲暇,其中一本在扉页歪歪扭扭画着字母“SPRING”,仿佛嘲笑空气中的不安。日本作家总是出奇不意地勾起各种怀疑和好奇,然后扭头输送脉脉温情,我看到第一句:“春从二楼落下”。

    同行小伙伴的行李迷失在南京的传送带上,仿佛我们丢了最后一班开往布尔津的夜车。临时预定的酒店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却丝毫不影响五个人的夜寐,一时间,鼾声四起。天明,连续九小时的咔嚓咔嚓,被打断了七八次,成功抵达北屯前,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魔鬼城和它的克拉玛依。

    冷水狗鱼并不在乎清蒸还是红烧的做法,它们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僵直了身子,脱去最后一丝氧分。不负众望这四个字,也不总能脱口而出,因为葱爆羊肉成了难以言语的美味。然后,那辆不知道几岁的别克商务,带着半点儿仓皇和狼狈,一路狂奔,逃脱区间测速的法眼。进山门时,已然第三天下午了。图瓦主人领我们住下,暖意一点点升腾,再打开门,雪花便迷离了双眼。

    图片源自虎叔的北疆一瞥

    整齐的村庄,罗列出看不清的远方。烧着柴油的拖拉机,翻滚起沿途的沙土,慢悠悠的诉说:“穿过那片草地,满是对喀纳斯河的向往”。

    脚步越来越难迈开,成群的马牛羊,根本不管这漫天飘散着的,是五边还是六角,自顾自地啃食最后一点青草。挺立的松柏却渐渐站出一幅水墨画,于是,几个南方人一路跳着、尖叫着,无视马蹄踩过的一地狼狈,成为这画里最后一丝尴尬。

    图片源自虎叔的北疆一瞥

    雪越发地凌厉了,转瞬真的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吵闹之后,一时间,大家屏息凝神,害怕扰乱了那一丝宁静致远,湖光没有潋滟,山色没有空蒙。稀稀落落的,你能听到那些呼吸以外的声响,是万物的绵绵细语。你不经意间,抬起头,它也正好望向你。

    图片源自虎叔的北疆一瞥

    依依不舍,翻过一块小小的山头,迎来似曾相识连绵起伏的郁郁葱葱,却依稀听到水的声响,不是那种呜咽,是山间泉,汩汩的,欢唱起来,脚步也不由地轻快。

    一队行人纵身下马,好奇地问道,这是不是“响泉”,我摇摇头,这哪里是泉,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冰冷的波浪,带着一种荣辱不惊,一种兴衰与共,慢慢地掩埋了一切声响。

    图片源自虎叔的北疆一瞥

    再往里走,越发的豁然开朗,雪成了风的呼啸,云作了山的衣裳。然后突然一阵风刮过,留下赤裸裸的深黛,点缀着一缕缕的纯白。空旷的山脚下,咫尺落日慢慢隐藏余晖,千里明月悄悄撒出它的相思来。

    松软的泥土,消失在沼泽边,雪顶慢慢投影在栈道两旁。积雪让接下来的路变得湿滑,带来心猿意马后的偃旗息鼓。

    回去。

    不远处,袅袅炊烟飘过了木屋顶,主人烹煮的美味在等候。路变得驾轻就熟,月光开始追赶我们的身影。不小心滑入水中,拖拉着一脚泥泞,做不回异乡人。

    合上眼,便是破晓,天明。

    图片源自虎叔的北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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