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组织方,又是课程的学员。2013年5月24日到26日,在上海,我第一次以这样的双重身份在李仑存在主义团体咨询工作坊中存在了一回。
课程已经结束第四天了,回首去看这从决定承办到课宣、招生、组织、会务安排等等。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推动我最终将课程计划落地呢?也许真的要感谢那些极力反对并全力阻止的人、冷嘲热讽的人、冷眼旁观的人、成日担忧的人,是你们所保持的否定态度,硬生生推着我“宁死不屈”。说得通俗一些,也就是我的逆反心理、我的不甘心,让我坚持着一定要把事情办成的信念。
然而在课程最后一天,我忽然联想到八年前我选择和先生走入婚姻。家人的强烈反对,无疑更大推动了我毅然决然要和先生白头偕老的冲动。然而,婚姻不是靠冲动就可以维持几十年的。这次在工作坊开始前的私密访谈中,被问及,作为学员我的需要是什么。“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和先生的关系”,我如是回答。
自从决定承办这次的初级班,这个新增的主办方的角色就开始在我的小家庭中扮演了一个不受欢迎的角色。由于大量的精力、时间的投入,对孩子和先生的关照明显地减少了。招生的压力也让我的脾气变得不稳定。对于先生怀疑我的言语,变得高度敏感。然而牛脾气来了,真是谁也拉不住。于是,尽管最终人数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课程还是开始了。
但当课程进入到最后一天,那股一定要办成的力量被转化成真实的课程后,忽然开始怀疑:真的要消耗这么大的精力来推广这样一个课程吗?我的付出和获得能平衡吗?这种平衡能长期维持吗?
如同我的婚姻,克服了重重阻碍,我们走到了一起。却发现一起的生活并不是那样美妙的,他人说的担忧,三天两头地上演。这真的是我要的婚姻吗?真的是我需要的关系吗?如果当初没有做这样的选择,如今又会如何?对当年选择的怀疑,频繁地出现。如此纠结、如此疲惫的生活,就是我们婚姻的意义吗?
好不容易拼搏得来的东西,却远不是自己原本想像那样地完美,是应该坚持还是应该止损?
在工作坊中,两个小组各六轮的团体进程,以死亡开场,却很神奇地也走向了亲密关系中的自由和选择,人们不愿放弃的期待和不愿接受的痛苦现状,相互冲突,让被纠缠于其中的人们不知何去何从。
成员们的发言总是在说:我是要进入一段亲密关系?还是要逃离或放弃?我是要坚持在纠结中寻找力量?还是任其走向麻木,甚至任其走向死亡?我们的关系是要要在沉默中爆发还是要在沉默中灭亡?
其实有力量做这些拷问的人们,是如此地有生命力。正因为我们没有放弃,我们才会一同落座在这幽静的房间,远离如同上了发条一样的城市生活,给自己三天两晚的宝贵时光,不借助任何事物,纯粹地相互展示自己的内心,纯粹地、充满好奇地触摸他人的内心。在泪水中、在挣扎中、在茫然中、在孤独中、在困惑中、在无奈中、在焦虑中、在悲伤中、在哀悼中、在督促声中、在抱怨声中……我看到了每个人在自身曾经或正在面临的人生考验中,展示出了无法阻挡的、顽强的生命力。
我们顽强地存在着,我们顽强地守着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关系。即使别人看来个中有太多的痛苦和酸楚,即使他人无法感受到我们所感受到的价值和意义。我们都痛并快乐着。
才发现,上李仑的课程已经两年,却还是第一次走初级班。居然连最基本的课程结构和设置都糊里糊涂。临到结束,非常重要的小工具镜子竟然都没有准备。然而,也正因为这个疏漏,让我们每个学员都有机会握着李仑的私人手机,看着摄像头中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对自己的内在轻言细语。
课程结束的四天中,总是有关怀我的朋友说:“恭喜你!课程还顺利吧?”其实,由始至终,从未真正地顺利;但是,由始至终,也从未真正地不顺利。这是很有趣的过程,无论作为主办、组织者,还是作为课程的学员,曾经经历着各色的不确定,当下已经走过了这次课程所有的不确定。将来还会有下次课程的所有不确定等待我去经历。
李仑说,其实你无论和谁走入婚姻,可能都是一样的。亲密关系中的不离不弃,就是在折腾中继续和这个人过下去。
被分了一半的气力做组织方,对于老师课程中所说的语言,远没有单纯的学员记忆得那么清晰。然而老师说可以打盹上课,因为从精神分析角度来说,那就是用婴儿的方式来学习。
收获还远不止于此。有太多的东西在当下还不能变成我的文字被敲击在屏幕上。但远方的朋友说,你内在的喜悦我感受到了。哈哈!谢谢那位朋友,给我定义了这种感受叫“喜悦”。
其实成长早在课程开始前已经发生,还将继续到某个我无法预计的时刻。我的双重角色,带来相互交织的双重感受,慢慢变成双重的收获。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期待下次的“双重”故事。
来源:https://www.liluntuanti.com/2022/08/01/一个关于双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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