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善表露,可心里全都清楚。
1.
尤应台在《目送》里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当我们逐渐长大,父亲却在慢慢老去,我们在一个越来越远的他乡。兴许,一年见上一次;或许,一年有幸两回。你来时,父亲的微笑很动人,你离开时,父亲的眼泪总是藏于心底。
你学习工作在远方,父亲知道你很忙,电话里,总会对你说,我很好闺女(我很好儿子),身体很硬朗,也不孤独,不用担心,你好生工作就好。
父亲是那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心里爱你比谁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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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月的时候,父亲生日,我没有发一条信息,没有打一个电话。过了两天,母亲告诉我,今年你爸生日你都不给他打个电话,往年还能收到你的信息,今年就杳无音讯了,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我听了沉默不语,母亲接着说:“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以前生日都有很多祝福给你爸,但最幸福的还是收到儿子的信息,今年,没有收到你的信息,所以这个生日也过得很草率,过得很孤独。”
虽然仅仅是一个生日,不足为奇。
但父亲对于孩子的期盼,总是不动声色的。
那天和母亲打完电话,我说晚上回寝室给父亲打,结果忘记,后来那句生日祝福直到现在也没能发出去。
想起每年我的生日,父亲总是记得很清楚,给我说很多的话,一起聊很开心的话题,可到了他生日,我可以满不在乎,却能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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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年初的时候,陪父亲去做检查,我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排着队,我叫父亲坐在一旁等我,我一切整理好叫他。等我把一切处理好,父亲早已累得躺在椅子上睡得很香,那一刻,我感觉父亲真的老了好多。
那天回家的路上,父亲对我说:“你说要是你天天都在我身边就好了哈,这样就不用担心排队等候,辛苦检查了。”
“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陪你爸,”我应付道。
我随口抛出的一句话,却让我在回家途中思绪良久。毕竟,这辈子,不可能每天陪在父亲身边,更不可能每次父亲做检查,我都能站在哪儿陪着父亲。
我们越来越大,父亲却越来越老,我们距离父亲越来越远,父亲却永远在哪儿等候你的归家。很多时候,我们不想长大,想做父母眼里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岁月无痕,带走了太多太多关于父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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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父亲这几年身体常有不适,大小毛病频繁,一年检查三五次算是很正常的频率。去年夏天,假期还未结束,我一个人准备从南到北,一路越过所有的江南城市,但杭州的第二天,就收到母亲带着父亲去医院检查的事情。那一刻,我讨厌自己的贪玩之心,不能陪伴父亲去做检查。
父亲从头至尾也没告诉我去医院的事,特意叮嘱母亲,不要告诉我,让我自己在外好好的就行,但母亲终究是封不住口的。
一个周以后,检查结果出来是结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毛病,做了手术,那几日,我整日都会给母亲电话,问她情况。没多久,父亲恢复过来,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一切都好,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父亲却说,我没事,每天都很充实,工作也挺忙。其实我知道那段时间,父亲并没有工作,只是在恢复身体。我也始终没有猜穿父亲,只是落了一句你注意休息。
很多时候,我总认为,我和父亲之间的距离有时候还不如朋友之间的关系。至少朋友,我多少可以问候几句,可以无所不谈,而对于父亲,有时候我连问候的机会都没有。很多事,他宁愿一个人承担,也不告诉我。
其实哪个父亲不是如此呢,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幸福,不想自己的压力添加给孩子。你在外面,每次打电话发短信,他哪一次不是说自己很好呢?但真正好不好,岁月都写在他的脸上,告诉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他们并不好,时常孤独,找不到亲近的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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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记得爷爷在的时候,父亲总是陪爷爷做很多事,有一次街头散步,爷爷不小心因为障碍物跌了一跤,我和父亲扶起爷爷,然后父亲生气得把障碍物砸掉,并扔到一旁。
那时我还小,觉得父亲小题大做了,没必要和一个无生命体态的东西撒气。
后来渐渐懂得,父亲能因为爷爷做这样“傻里傻气”的事,其实更多的都包含在爱里。当父亲作为父亲,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他一手遮天,一脚掌地,无所不能。我们似乎永远看不到父亲脆弱的时候,毕竟在父亲的词汇里,没有这个词。
《背影》里,朱自清先生和父亲的一次车站离别,虽然都是些小到深处的事情,但可以看出父亲对孩子细致入微的爱。他们不善言表,但却最爱你。
天下每一位父亲,都在自己的子女中扮演着一个父亲的伟大角色,这个角色里,有父亲的坚韧、干劲、睿智,也有父亲的洒脱,深邃。我们始终看不到这个角色里的软弱,他们总是遇事能独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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