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远处的房子上都飘动着淡青色的炊烟。
“妈妈,我回来了!”
一辆白色轿车刚入庭院,便见车窗迅速下落,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脆的女声。很快,女孩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黄昏时分,落日留恋人间烟火,迟迟未没入山下。余晖勾勒出万物的形状,金色的山,金色的房屋,金色的人,世界仿若渡了一层金边,就这样倒映在女孩微眯的眼中。
严山刚停好车,转过身来便看见这样一副情景。许久未见的女儿沐浴在太阳的余温里,严山一愣。子君刚会站稳的那个冬天特别爱出去晒太阳,执拗地不让人抱,家里人经不住闹,便让她站着,却还要多留个心眼看着。这丫头一站便能站一个下午,不哭不闹,看看手,看看旁边,又看看远处,也不知道那小脑瓜子在想些啥。
女孩转过身来。
“爸爸!”
严山的目光似乎还有些涣散,那个小小的身影
渐渐变成了眼前这个大女孩。唉,时间可真快啊!严山在心里默默地叹着。
严子君本想提醒父亲她的行李箱先放楼下就好,转头看见有些发呆的父亲头上已有了花白,站在那里已经失了几分年轻时的精神活力。她心头一紧,刚要说出的话急忙改了口,“行李箱不太重,一会我自己拿下车就好了。”
“没事,子君,让你爸拿,有没有晕车啊?不舒服的话赶紧进屋里坐着,去喝点热水,火炉里有火,别站外面,这傍晚上外面凉……”
“哎呀,姐姐就是没晕车都要被你吵晕了,天天啰哩啰嗦的。”
子君看着屋里走出来的二人,心里感到一股暖意,“妈妈,子轩,”她突然一顿,“呀,你怎么又长高了这么多!”
眼前的男孩身形瘦削,脸部棱角分明,眼里闪动着青春的华彩,人站处,落下一片修长的阴影。弟弟早就已经从原来那个只到自己肩膀处的小屁孩变成了这样一个大小伙子。只是半年未见,仿佛又有了些变化。
“天天不长脑子,光长个子!”旁边的妇人打趣。不知是不是以前未曾发现,这次回来竟看见母亲发鬓也有了不少银丝。总想时光不老,不料事总与愿违。
这半年来她和弟弟都在外上大学,长姐在外上班,家里定是很冷清吧。
“好了,进屋吃饭吧,一天赶路我都饿了!”
严子君拉着行李箱进门去,饭菜的香味扑面来。
饭后一家人散步,路灯将几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走在小路上,防疫的宣传标语醒目的立在风里,房屋里的电视机正播放新闻,闪过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的身影。路上散步的人不多,都带着口罩,却也丝毫不减热情地彼此打着招呼。
村里慢慢静下来,像是微沸的溶液逐渐冷却,时不时传来阵阵低语,偶尔的路上行车惊起巷里的犬吠。
严子君站在窗前凝望着夜色,心里有了归属。
夜幕下,大地上,流年里,没有舞台,无需彩排,可爱的人演绎着动人的故事,轰轰烈烈的大英雄家喻户晓,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安居乐业。
盛世安宁,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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