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从种子的时候便注定成为一世美丽。
娇艳却不娇惯。
孤独的迎接阳光,面临风暴。
日初清晨,光晕渐开,朝升的炊烟从龙入云,缥缈如纱。田间的牛儿早食露草,哞哞如歌。乡野人家自有一套生活韵律,历代传承的训诫让他们坚信早起的劳作利于精气,是对这片土地的无上敬畏。
阿惠亦是如此。昨夜陈泡的黄豆颗粒饱满,是制作豆腐的绝佳原料。碾磨滤渣,煮水点卤,世代传承的技艺让过程变得得心应手,一气呵成。她需加紧时间赶在早市前预备妥当,否则将失去早晨的新鲜劲。
阿惠长我几岁,聪慧娴淑,是个可人的女子,同这座村镇一样, 宁静,温婉。初见阿惠时正值碧玉年华,便有种古韵悠然而生,那般青丝纠缠,亦如墨画,见之忘俗。阿惠手巧喜爱拾掇花木,料理的豆腐坊也总是花香四溢,错落有致。闲暇时倾注身心于门前庭院的馥郁世界,悉心照料各式盆栽。白色的蟹爪菊,清香的金银花,玉洁的茉莉,茶花与蔷薇也绽放得灿烂。株株花儿皆是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可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世间千百种花,种类繁多,亦有不同花语,我不知也,时常请教阿惠。我生来便不是个安静的人,却时常同阿惠一起栽培花草,怜香惜玉,也作了一把花匠的瘾。虽说是缺少悟性,感悟不到花草之间奇妙的语言,但因阿惠的悉心传教与周遭的绿荫悠哉,也会学着如何将花儿培养精致。草木最有灵性,对其温热的感知最是敏锐,亦能折射拾花者的心境。想必是多年生长于市井染房,身子沾惹了许多气息,在花圃愈久便愈发觉得不染一尘,怡然自得。
江南女子生来便与之不同,与人一种矜持古典的柔和美,虽是无色布衣,却不与人争论高低,独自活得出彩。亦如兰花朴实,优雅。我喜欢阿惠这般俊俏的女子,如同邻里乡亲对她的夸赞,都念着姑娘的好,笑说娶了便是几世福气。看客各有说词,阿惠自顾料理铺子,并不理睬他们,我在一旁看笑,有趣儿的事嘛。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西村张妈妈家的儿子中意阿惠良久,
两年前的春末,漫游至他乡处恰逢雨季,一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四处寻觅避难处时,误撞进阿惠店中。
我小心翼翼说道来由,她并不作声,也不看我,只是摆弄手里的小盆花儿。
我一边整理被淋湿的行囊,一边偷偷看她,就好似从未曾有谁能够把我推开。那般青丝纠缠,亦如墨画,见之忘俗。
市井女子张扬奔放,性格火辣,多年之间也看得惯了。初见阿惠时,便有种古韵悠然而生,似乎在哪里撞见过,却又不曾印象深刻。
几度想将她抬起头,一看真切,却怕乱了章法,失了来客的礼节,也只有作罢。静坐一边,不说言语。
时过几度,雨小了些,起身告别欲离开,阿惠将我止住,告以雨季多发,路会愈发难走,留我至晴朗天。
阿惠长我几岁,聪慧贤淑,一人料理着这花匠铺子,芳香四溢,精致不凡。
我帮着她打点上下,并将沿途的事儿与之分享,听到浓处,她便笑笑。
江南女子生来便与之不同,与人一种矜持古典的柔和美,虽是无色布衣,却不与人争论高低,独自活得出彩。
亦如吊兰般朴实,天真,优雅。
我喜欢阿惠这般俊俏的女子,如同邻里乡亲对她的夸赞,都念着姑娘的好,笑说娶了便是几世福气。
看客各有说词,阿惠自顾料理铺子,并不理睬他们,我却在一旁看笑,有趣儿的事嘛。
如同运命一般,因雨季绵延,行走不便,于是留在阿惠店中做了临时伙计,待到天儿晴朗些了便走。
我生来便不是个安静的人,却每日同阿惠栽培花草,精致装扮,面见不同的客人谈笑风生,也作一把了花匠的瘾。
虽说缺少悟性,感受不到花之间的语言,但因阿惠的心细而带动一种热情,也会学着如何将花儿培养精致。
就好像心里念着某人,并不需要多见或是霸占,静静的想便可自己作乐发笑。
总而言之,便是自在的感觉,细细的犹如一杯清茶,慢慢品慢慢香。
想必是多年生长与市井染房,身子沾惹许多气息。在花圃愈久便愈发觉得松和。
就像阿惠。静默的一颦一笑,夹带花香,映入眼帘。
乡
阿惠并不多言,只将此番故事一并培养在花草中,或是送走或是埋下。
实质而言,重要的是某些人与事都会以一种沉默的方式宣以告退。
就好像此处雨季山洪,或是阿惠店中的落花,再或是此南方小镇的流水。
那盆中绿植,独自生长,迎接灿烂,面临风暴。
幸运是,过程中出现的某种关怀,总是清晰刻骨,不敢相忘亦不敢求。
临走时,再双手奉上一株君子兰,告以呵护,细腻,温和,若是能存活,便能绽放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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