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陋的小屋，两个大大的鱼缸，就是卖鱼的工作地方。我经常在这个鱼摊买鱼，因为他的鱼新鲜、无杂质。
这鱼摊上卖鱼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总是很熟练地按顾客需要从大鱼缸里捞出鱼儿，然后麻利地过称、宰鱼。当他把鱼宰好后，一位阿姨就拿着已经打开的塑料袋子，让他把鱼放进去。最后他还捉一把切得很细的姜丝、葱丝放进外袋里。两个人合作得很默契，一次买卖时间极短就完成了。这两个人长得很像，从年龄上看，我猜他们应该是姐弟。心想：有个姐姐真好，这卖鱼的男人很有福气。
有一次，我没看到那个阿姨，我问他：“你姐怎么没来帮你的忙？”“谁？”“平常给你收钱拿袋装鱼的人啊。”“呵呵，那是我妈！”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尴尬极了，说：“我还以为是你姐，看起来很年轻。”“是啊，好多人都这样说。我妈开朗，身体健康，看起来不老。而我晒得黑黑的，看起来很老的样子。”我讪讪一笑，确实如此。
今天，下着细雨，我又来买鱼。看到卖鱼的男人在鱼缸前坐着，他的母亲端了一杯茶给他喝。在他喝茶时，母亲用手细心地帮儿子捡掉沾在头发上的一片鱼鳞，并笑着说：“瞧，你的头发还想吃鱼呢。”儿子发出开怀大笑，犹如一个大孩子。在娘面前，不论多大，永远都是孩子。好温馨的画面！
我买了两条鲫鱼，又是默契的配合，我很快就提着装好的鱼。还钱时，我说：“你们母子关系很好，令人羡慕。”卖鱼的说：“我没本事，还要拖累老母亲帮忙。如果儿子有本事，她就不用老呆在鱼摊了，可以到处去玩了。”“臭小子，嫌我在这儿碍事吗？有事情做我才高兴呢。咱不跟别人比，能赚点钱，开心过日子就行了。”母慈子孝！多么朴实的语言，多么踏实的生活！
卖鱼的母亲告诉我，她还有一个儿子在广州，夫妻都在事业单位上班，生了一个儿子。前几年她去广州给他们带孩子，现在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她觉得不用再帮忙了，就回来了。“老大的老婆在服装厂上班，他一个人卖鱼，有时顾客多忙不过来，我就帮他收收钱、拿拿袋子装鱼，顾客拿到鱼也不会弄得湿湿的。可是他看到我帮忙总要埋怨自己没本事，总叫我去广州生活，环境比较好。唉，做母亲的，哪会只想到环境的好坏，哪个需要就帮哪个嘛，都是自己的孩子。等老二生二胎了，我又要去广州了。”我很感动，这是一位母亲的情怀！我说：“其实，您是累并快乐着。”“就是，戴眼镜的说话就是有水平！”这老太太，竟夸起我来了。
提着鱼，我在细雨中慢慢走着，想着四百多公里外的那座城市，是否也下着雨，那个胖小子是否过得开心。是啊，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为了孩子，忘了自我。当一个女人成了母亲后，她的眼里就只剩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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