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三宝之经典集结

作者: 佛天慈佑 | 来源:发表于2019-10-05 19:53 被阅读0次


    自由与良序·了解三宝·经典集结

    天佑

    老君(《道德经》)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不是造物主,也不是大梵天,却是一切的足处。有了“道”之大格局,一切便能安立;有安立才有相对;有相对便有抗争、妥协与合作。一切自自然然、浑然天成;能生世间百态,能成森罗万象,却又全不据有。那是一种有趣的存在:什么都不创造,什么都依他而在;不生无不生,这才是真正的“无为无不为”。如清代黄元吉(《道德经讲义》)说:“道虽自然无为,……须以无为植其本,有为端其用;无为而有为,有为仍无为;斯体立而道行,道全而德备矣。”

    佛陀说:他所说法,恒而如是;所以是发现了真理,而不是发明。(《杂阿含经·二九六经》:“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无论佛出不出世,“道(真理)”都存在;但“道”毕竟是无形无相的,便有介绍出来的需要。比如万有引力,无论有没有“苹果”,都还是存在;直到牛顿将之发现,便有“万有引力说”的发明。(发现了“道”,发明了“说”。)佛者觉悟,所发现的真理即是“道”。(非《道德经》之“道”,亦非“八正道”之“道”。)组织成文字,介绍出来,便成了“说”、“法”、“教”、“理”;这是佛陀发明的,故名“佛说”、“佛法”、“佛教”、“佛理”。先“道”而后“法”,故“重法轻人”。

    佛教中的“道(真理、核心教义)”是“缘起”。因为缘起,所以众生长劫轮回、不得出离;也因为缘起,所以佛能熄灭烦恼、“不受后有”。佛又说法,将“缘起之理”举出,介绍达到真理的道路(“八正道”之“道”)。世界上有了佛、有了法,当然还有“道”;虽然是“三”,但却“难舍难分”、不一不异。因为合道、因为觉悟、因为如法,播撒智种无数。世界上最初的觉者是佛陀;世界上最初的佛法是四谛;世界上最初的僧宝是五比丘僧团。有了“三宝”,引起发酵,形成一股潮流。在之后的四十五年里,佛陀孜孜不倦地宣说法义、度化弟子,弟子再去影响他人;人数呈几何倍数增长,僧团如庞氏结构般蓬勃发展。

    在佛教诞生之前,代表了既得利益集团立场的婆罗门教提出:“神职”是天生的贵族;其余种姓的人必要依靠婆罗门才能与“神”交好,从而改变命运、改善生活。而沙门阵营则代表了被剥削阶级的立场,否定“神旨”;基于“业报轮回”、“人人平等”之理念,提倡个人哲思与极端苦行。佛陀认为:阶级要打破,修行与解脱的权利不能被“垄断”;良序(因果法则)也要维护,社会与人心的安定不能被动摇。此外,部分沙门制度(比如“乞食而活”)是合理的:以极简生活服务于修持;而毫无意义的苦行也应该要废止,因为折磨身体只能危害健康——与解脱无关。轮回与苦恼的根本在于“无明”,所以要针对烦恼,而不是肉体。

    中道——这是佛陀制定教学计划大纲与僧团生活规范的总原则。(在《杂阿含经·三○○经》中,佛陀告诉婆罗门:“自作自觉,则堕常见;他作他觉,则堕断见。义说法说,离此二边;处于中道而说法。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缘无明行乃至纯大苦聚集,无明灭则行灭,乃至纯大苦聚灭。”)以此为基础,随方应物、方便适应;针对弟子的不同根器、不同情况,说不同法。道本无形,佛陀讲法并非一沉不变;以其大能,随机调整“课件”与授学方式,令教育效果极大化。但是,“人治不如法治”,后来的情况证明了此一铁律。尤其在戒学中的“立法权”争议,造成了僧团日后的困扰。

    (佛教的特殊性与可贵处,在于那个成功者——释迦牟尼的亲口述说;而不是等到死后,由他人假借其名,“口衔天宪”而出。自己实践、自己总结、自己宣讲——一切基于实证,基于佛的成功经验;弟子见贤思齐,亲自尝试且能成功复制,这就是佛教传播的特色。过于感性,或者仰赖他力,容易忽视现实真相而被误导。比如一般“信仰”,会有奇怪的戒律;比如不吃豆、盐等等。如果有理性,能独立思考,便知道这是宗教的价值观。有没有用?只是在那个宗教团体内有用。能否解决实际问题?只能听天由命。所以“理性信仰”很重要,无需建立在“神秘”之上。)

    在佛陀的时代,上首弟子得到启悟与体验,不再烦恼。但是世事无常,佛陀不能“千秋鼎盛”;此外,树大招风,来人不少又缺乏先进之管理手段,难免困扰于团队素质的良莠不齐。出生高贵的提婆达多因为得到利养,“官僚风气”大盛。感觉佛教有了“上位”的资本,便打算改变僧团生活形态,往统治集团靠拢。(《四分律》卷四:“如来常称说头陀少欲知足乐出离者;我今有五法,亦是头陀胜法。少欲知足乐出离者:尽形寿乞食、尽形寿着粪扫衣、尽形寿露坐、尽形寿不食酥盐、尽形寿不食鱼及肉。”)佛陀当然不能同意,也造成了佛教内部的第一次路线之争。

    耆那教与佛教的区别,即在于前者注重行为规范、后者偏于针对烦恼。所以提婆达多的主张,表面看来比佛陀更为严格——要求更高,但实际却误入歧途。还有,表面看似更为严格的行为规范,实际上却成为既得利益者的豢养对象,这是一种根本性的变质与反动。(《增一阿含·放牛品》:“是时,提婆达兜以神足力,乃至三十三天,采取种种优钵莲花、拘牟头华,奉上阿阇世太子。又告之曰:‘此花是三十三天所出,释提桓因遣来奉上太子’。尔时,王太子见提婆达兜神足如是,便随时供养,给其所须。”)

    佛陀倡导离欲,所以部分保留了沙门的极简作风。但佛教毕竟是“中道法”:虽然也偶尔接受大财阀的供养,不过主张随缘而不攀缘;如此,便避免了无意义的享乐、苦行与标新立异的故意。提婆达多的阴谋终被挫败,但此事对佛教的伤害却广泛和深远。据印导说,至少有三个方面的损失:一、“在社会信众方面,引起不良反应”;二、“释尊晚年,王舍城的法化”“受到影响”;三、“释族比丘与十方比丘间的不和谐”。“余波荡漾,一直延续到七百结集的时代。(《华雨集三·论提婆达多之“破僧”》)”

    其后不久,佛陀入灭。过了七日,弟子们将遗体火化,并起塔供奉——这是对“真理发现者”的敬重。物有形体,纪念容易;法却无相,如何保留?有人提出:老师不在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长阿含经·游行经》:“时彼众中有释种子,字拔难陀,止诸比丘言:汝等勿忧。世尊灭度,我得自在。彼者常言:当应行是、不应行是;自今已后随我所为”。)怀揣这种意见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否则不会被记下来。甚至连佛陀的侍者——代表了经教权威的集法者都在传递“小事可以商量”的信息,引起了第二次路线之争。

    佛教先有提婆之乱,不久之后大师归灭,难免人浮于事、道心不稳。坚持沙门传统(林居头陀)的摩诃迦叶尊者对此表达了强烈的质疑、极度的不安与严正的批评。他的风格保守、严谨,眼里如何能够容得“修正”的“沙子”,便在“追悼会”后决定集结法要。大会伊始,就要面对阿难提出的“小小戒可舍”的提案。(《四分律·集法毗尼》:“阿难……言:我亲从佛闻,忆持佛语:‘自今已去,为诸比丘舍杂碎戒’。”)摩诃迦叶眼见意见分歧,恐致分裂,只能“锱铢较量”。有人因之对其诟病,认为现实不同,不能“修法”会导致与时代脱节(《王舍城结集之研究》《阿难过在何处》)。事实证明,迦叶的良苦用心是自有其道理的。

    在原始佛教时期,一切佛法都是依佛所说,尤其戒律更是如此;因为攸关众生慧命,他人没有制定与修改的权力(能力)。佛陀拥有最高“立法权”,僧团依之“行权”,并制定地方“下位法”。佛陀的立法过程全凭因缘“随犯随制”(“法官造法”),并未形成严谨程序之制度(“立法法”)。佛陀灭后,“大法官”没了,便无法再“造法”。随着戒律条文被集出,变成“成文上位法”,更使“修法”成为一种无法完成的任务。由于“大法官”没有对“不能修改的上位法”与“能够修改的下位法”的分际说清楚,(这本身是“宪法”层级的问题,)没有“制宪权”的僧团肯定讨论不出结果;索性将此“权”冻结:“佛所已制则不改”。

    (《四分律·集法毗尼五百人》:“迦叶问言:‘阿难汝问世尊不?何者是杂碎戒?’阿难答言:‘时我愁忧无赖失,不问世尊,何者是杂碎戒。’时诸比丘皆言:‘来我当语汝杂碎戒’。中或有言:‘除四波罗夷余者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十三事余者皆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十三事二不定法,余者皆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十三事二不定法三十事,余者皆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乃至九十事,余者皆是杂碎戒’。时大迦叶告诸比丘言:‘诸长老!今者众人言各不定,不知何者是杂碎戒。自今已去,应共立制。若佛先所不制今不应制,佛先所制今不应却——应随佛所制而学。’时即共立如此制限。”)

    虽然僧团失去了“立法权”,无法改变“上位法”,但有变通的情形:管辖范围(“随方毗尼”)。如果出了僧团“行权”之“辖地”,可由当地僧团对“下位法”(或“上位法”的解释与“实施细则”)修改。如《五分律·八食法》中,佛“告诸比丘:‘虽是我所制,而余方不以为清净者皆不应用;虽非我所制,而于余方必应行者皆不得不行’。”(《有部律·百一羯磨》卷十:“我于先来非许非听;若于此事顺不清净违清净者,此是不净即不应行。若事顺清净违不清净者,此即是净应可顺行。”)这又回到了类似的难题:清净与否的界限在哪?谁都说不清楚,直接导致僧团的公然裂解。(第三次路线斗争:乞钱行为违法与否的不同判定。)

    再来说说经典集出的过程。出于对佛的怀念、对法的重视、对后世的照护,于佛灭后的三月间,僧团(得着阿阇世王的赞助,)在王舍城七叶窟聚集一会,将佛所说法要首度汇集。僧团中共有五百名大阿罗汉参与(当然,大都代表了严谨之立场),主持者为尊者摩诃迦叶。先由持戒第一的优波离背述律藏,后由在佛陀身边最久的阿难陀背述经藏。优波离与阿难陀说出时间、地点、人物、教示等内容后,诸阿罗汉们便予检验是否有误;若无误则一起复诵确认。(《南传大藏经·律藏小品·破僧犍度》)

    最初的集结是弟子们的记忆汇总;此时的教法全由口耳传承,并未载以任何书写记录。(情况与《新约》类似。)因为口传与背诵形式的特点,在佛法教授之余仅具“六成就”(介绍时、地、人等)之内容与信息——并无赘语。这一点与得着书写便利的后出经典相比,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此外,当时的风气是重法的,故鲜有神秘色彩。一来,这些长老们全都见过佛陀,没有神秘化情感之需要;二来,解脱者没有负面情绪,懂得法义才是重点。这就是佛教史上的第一次经典集结。

    对比不同部派分别所传的律藏(法藏部的《四分律》、化地部的《五分律》、大众部的《摩诃僧祇律》、说一切有部的《十诵律》与南方上座铜鍱部的《善见律》等),第一次集结的情况似乎是共说的——彼此间没有太大出入。而后来的数次集结便有了不同部派各说各话的倾向。(意味着虽然表面仍然“一味”,但现实确有不争的分歧事实。印导《论毘舍离七百结集》说:“一直追随佛陀的阿难,由于多住西方,也与久住东方的大迦叶,存有多少歧见。……也不成大问题。王舍城结集以来,大体上大家尊重僧伽的意思、尊敬大迦叶;说到律,推重优波离;说到法,推重阿难,成为一般公认的摄导僧伽的大德。”)

    第二次集结在佛灭后百年间。由于跋耆族比丘持戒松懈,有向人乞钱等违反戒律的行为发生;被僧团中的长老——耶舍看到,认定为非法。于是,(西方的)七百位上座在毗舍离举行集会,宣布有十种情况(《铜鍱律》:“器中盐净、两指净、近聚落净、住处净、后听可净、常法净、不搅乳净、阇楼伽酒净、无缕边坐具净、金银净”)是违反戒律且不被允许的。顺便再次复诵“全藏”,以集中意志。此次结集被称为“毗舍离结集”,参加者多为佛教长老,故称“上座部结集”。(关于乞钱之“导火索”,问题的焦点实际在于僧人是否能够“蓄藏钱”。)

    “但这是东方系最后的失败。大众的力量越来越强,不久终于不受上座的节制而独立成部了。(印导《华雨集三·论毘舍离七百结集》)”东方的毗舍离比丘们不满上座之决议,单独召集约万人举行集会,定此“十事”为合法。由于参与者众多,被称为“大众部结集”。他们独立组织团队,自称“大众僧团”、“大乘比丘”。此时的佛教僧团分别裂两派:一为坚持严谨的长老部,或称上座部;一为新兴的大众部。(佛世时就有隐在危机,比如舍利弗、阿难、摩诃迦叶、优波离等团队的不同学风。)这是南方的说法,将分裂的责任推给了“大众”。

    此外还有一种传说:通过批评教育,毗舍离比丘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没有立即分裂;分裂是之后的事。(印导《印度佛教思想史》:“由东西双方推派出来的代表举行论诤的解决,依律是有约束性的,东方比丘不可能当时再有异议。……结集终了,界外比丘一万人不同意少数结集而另行结集,名“界外结集”,就是大众部的成立。”)虽然不同传说意见不一,但无论如何,僧团不同学风的问题已十分严重。比如对佛终极怀念导致“佛陀观”的抬高,并对阿罗汉(上座)的不断贬低,还有对戒律与经义的歧见等。分裂态势在阿育王之前已经存在,再难挽回。

    第三次集结(南方说)在阿育王时期。早期佛教纯是关于解脱学的实践教法,其立场实是源于沙门的;来自沙门又高于沙门,并努力应对婆罗门教的进击。思想领域矛盾尖锐,得到治权集团的关注。阿育王用怀柔政策,使各种宗教都来示好;佛教自然也要搭一搭这班“顺风车”。(今人面对佛法,不能将之想象成真空实验室中的标本。在古代印度,佛教与沙门诸师共同发展;他们的活动范围往往是交集的,彼此的相貌与装扮大概也都相似。)思想领域,不易把握。当佛教处在“风口”时,许多沙门加(蹭)入僧团;或许是为了获取资源,又或者并不清楚彼此的区别何在。

    佛教僧团中混迹了不少“外道”,他们仍然坚持自己原有的思想,并说成是佛陀的教导,这就导致了混乱。佛教僧众拒绝与其一同布萨(共住)。可是,佛教的“教制”过于松散,全凭自身力量,无法实现队伍自清。据铜鍱部所传:阿育王听从目犍连子帝须之建议,举办了超大规模的“肃清大会”。通过这次集会,有六万名左右的异教徒僧侣被逐出僧团。目犍连子帝须更选出一千位阿罗汉,用时九个月以再集教法,完成第三次集结。其后,阿育王便送出传教团,四处宣扬佛教正法。其中一支(以室利房为首)辗转来到中国;当时正值秦始皇一统中原,将前来布道的异族僧侣关押、遣返。(此说仅有孤证:《经录》。)

    另外一支由摩哂陀带领的团队,将佛法传入斯里兰卡。据赤铜鍱部《善见律毗婆沙》说:摩哂陀是阿育王的长子;他以目犍连子帝须为和尚而出家,以大众部摩诃提婆(大天)为阿阇黎受十戒,以说一切有部摩阐提为阿阇黎受具足戒——这反映出阿育王处理宗教问题时所表现出来的灵活。(值得注意的是:有关于“第三集结”的始末,为南方特有的传说;仅见于兰卡传承的资料。如此大事,在《阿育王传》与新近破译的《阿育王摩崖法敕》中全都没有反映,这非常令人起疑。)

    第四次集结,在西元二十九年;地点在斯里兰卡。(后四次集结说,为南方兰卡铜鍱部所述;被奉为“古老”,也是相对而言。与此相对的是印度的二时、三时教法之兴起,与中国佛教丛书——经录与藏经的编订。)那时已经没有多少僧侣能像早期的阿罗汉一样,可以将全部经典记入脑中。(经典数量可能有所增加。)于是,决定将三藏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留存后世。五百位阿罗汉,用与第一次集结同样的方式重述经典,并将之写在贝叶上。大会圆满成功。从此以后,“叶片书”传播和出现在缅甸、泰国、柬埔寨、寮国等地。

    第五次集结在西元一八七一年;得到缅甸国王的支持,地点在曼德勒。目的是对经典重述、验证和比对,以确保一切无误。由三位阿罗汉主领,更有两千四百位比丘,共花了五个月的时间进行。之后,国王将所有经文撰刻在七百二十九块大理石板上,并予建塔保存。最后一次集结,在西元一九五四年;地点在缅甸仰光。由缅甸政府赞助,模仿七叶窟,建造大山洞。大会于五月十七(月圆)日开始,由八个不同国家(缅甸、泰国、柬埔寨、寮国、印度、斯里兰卡、越南、尼泊尔)的两千五百位长老比丘们共同参与。尊者长老马哈希担任首席顾问,负责问证工作。

    整个过程用了两年时间,终于在佛灭后二千五百年的(一九五六年)五月完成。这次经典结集被公认为有史以来最严谨的一次;经典以七个国家的语文写出(除了印度),以巴利语为正宗。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元亨寺陆续出版了《汉译南传大藏经》。(据南传说,巴利语为最接近佛陀使用的语言。值得注意的是,文字崇拜似乎与佛陀的实证主义风格相去甚远。且南传经典在文字记录以前,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口耳传承;之前是否有过增减?未能定论。之后能否顺应时代?要看实践。目前有一种非理性的意见,认为南传经典是确定为佛说的。我看值得商榷。只能说,传入兰卡的铜鍱部佛法定格在了较早期——一世纪初的发展状态。)

    印度次大陆的情况:由于抄本经典的流通,部派百花齐放。发展到后期,大乘行派脱颖而出;为了阐述意见,各自编订论藏,反而使得“复诵集结”之形式走入历史。相关论书代表了两大阵营,分别对时代佛法(所有部派与教法)的总体继承。不过,龙树偏于掌舵,而弥勒长于组织,这一判断基于《大智度论》与《瑜伽师地论》的不同风格。其中,编纂《瑜伽师地论》的弥勒、无著二大士,与编纂《清净道论》的觉音尊者一样:论师们站在高地,对旧有教法系统抉择与总结;将驳杂的诸多教法糅集成宗,为后人的学习开出一条便捷大道,这是非常值得感念的。

    我国的“集结”情况,有不同于印度现实的特殊实践。经典零星传来,时间跨度大且不成体系。此外,由于一开始传入即有文本,许多经典有不同译者的不同译本(重复翻译),甚至还有经文开合与译者加撰的情况。所以我国的“集结”活动,皆以经典(目录)汇编之形式进行(方便检索与比对);这更像是一种大型丛书的编订。在历史上,各种《经录》有近五十种之多,(收录的经籍数量不等,)流传至今的尚有二十余种(《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佛教》)。

    在此基础上编纂的“大藏经”,为大小二乘佛教经典兼收的丛书。自北宋开宝(西元九六八至九七五)年间的第一部木刻版《藏经》问世后,历元、明、清、民,共出版过“大藏经”达近二十种之多;分别为《开宝藏》、《崇宁藏》、《毗卢藏》、《圆觉藏》、《资福藏》、《辽藏》、《赵城金藏》、《碛砂藏》、《普宁藏》、《官版藏经》、《洪武南藏》、《永乐南藏》、《永乐北藏》、《武林藏》、《万历藏》、《径山藏》、《隆藏》、《频伽藏》、《普慧藏》。在境外,汉文大藏经尚有《高丽藏》(根据北宋《开宝藏》翻刻,其版两次被毁;今本《高丽藏》已非原貌)、《弘教藏》、《卍续藏》、《大正藏》等。

    受限于各种历史原因,综观国内外各种版本的汉文大藏经,都有收录不全、排印错漏等缺点(均非理想版本)。为了弥补这一缺憾,一九四九年后,《中华大藏经》的编辑出版工作被提到日程上来。时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的吕澂先生还专门为此编纂了《目录》,即六十年代出版的《新编汉文大藏经目录》。(吕澂先生曾协助欧阳先生编辑《藏要》,在此过程中发现旧版《藏经》存在不少问题;即计划编辑出版反映我国现代佛教研究水平的《中华汉文大藏经》。历时三年,编出《目录》;这是先生数十年“案劳”的心血结晶。可惜,该计划并未被真正落实。)

    一九八二年,时任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的任继愈先生,在全国古籍整理出版工作会议中建议整理出版《中华大藏经》。(虽然分别有汉文、藏文等不同文字的部集,但统一采用《中华大藏经》这一名称;这在“藏史”上属于首创。)同年八月,国务院古籍整理规划领导小组正式决定,委托任继愈先生负责,开启了《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的编辑与出版工作。这一伟大工程总共动员了约一百六十人参与;历经十三年,最终于一九九四年底编纂完成;一九九七年由中华书局全部出齐。这部《大藏经》收录经典一千九百三十九种,分一百零六册。二〇〇四年出版《总目》一册,共计一百零七册。

    《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的出版,推动了“藏文部分”的整理工作。一九八六年,季羡林、任继愈、多吉才旦、土登尼玛等汉、藏学者一致建议应尽快整理出版《中华大藏经》的藏文部分。次年五月,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组建“大藏经对勘局”,在四川成都展开《中华大藏经》藏文部分的整理出版工作。“藏文大藏经”分《甘珠尔》、《丹珠尔》两部分(正副两藏):前者是佛经总集,包括经藏与律藏两大板块;后者是历代高僧大德对佛陀说教的解说与论述。《甘珠尔》选择了八种木刻版本进行对勘,《丹珠尔》选择了四种木刻版进行对勘,总计二百三十二卷。从最初对勘到最后出片,一共经历了十二项二十四道工序,是目前为止校对最为精良的“藏文大藏经”。(“中华大藏经”参考自《中国大百科全书》及“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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