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去家里睡吧”,耳边传来老爸的轻声细语,我睁开眼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勉强地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再看到为我打开后车门的老爸,带着抱怨地说到:“我假挺久的,为什么要凌晨赶过来”“这不是老人家急着见你吗,”他用一种我抢走了他的爱的可爱语调说到,随即声音又很轻:“她病了呢”
我和老爸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永远是那颗老枣树,听爷爷说,那是太爷爷种的,至今已有七十年生命,从我有记忆起,它便一直是高大壮硕的形象。老树后面的那间不大的屋子里,仍亮着灯火,光透过窗户,映照出另一颗,动作迟缓的老树。
“奶奶奶奶,鸟儿又来偷吃我们的枣儿啦!”很怀念那个总爬上树,调皮天真的小屁孩,没错,就是小时候的我啦。“哎呀,傻孩子,鸟儿啄咱枣,那说明咱枣儿甜,”奶奶边说边把手中的竹椅放在枣树下,左手拿着书,右手扇起了蒲扇,她很喜欢在树下乘凉,而我,继续爬着树“哎呀!你怎么又上去了,快,快下来,摔着了怎么办诺!衣服脏了我不帮你洗的嘞…对了,那树上的鸟儿会啄人的…你下不下来”她总拿鸟会啄人吓我,在她千劝万阻下,我只能下来,继续研究,为什么蚯蚓被切成两半后,还能动这件事。而奶奶,则是看着她那本破旧却舍不得换的圣经。
小时候最喜欢的,莫过于雨夜。我和奶奶躺在靠着铁杆窗的竹窗上,奶奶给我扇着蒲扇,讲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我看着铁杆窗外的星星,雨点在我脸上轻柔的舞蹈,我听着风吹叶落,听着雨打瓦响,渐渐的,梦飞出窗外,拥抱着这动人的夜色。
“不哭不哭,奶奶带你去打枣子”,那个时候,每当我因为姐姐不给我看动画片,或者妈妈又打我了而哭时,奶奶就会带我去打枣树。她打我捡,我为什么不打?我哪拿得起那粗大沉重的木杆啊,“叫你欺负我孙儿,叫你让他哭”奶奶总边打边喊,而看到枣树不停落下的我,笑得像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我拼命的捡起每一颗枣子,怕它们如同逝去的时光,不再复返。
此刻,我看着这颗生了病的枣树,在凌晨一点等待着…
“妈,回来了”老爸喊着。“诶哟,怎么这个时候来呀,”老树走了出来,“都说了晚上不安全的话,明天来也行呀,没事就好,到了就好…”她走向我,苍老的双手握着我的手。“您就是这样说,您还不是在这等着”老爸笑着反驳。“我,我…我是睡不着!快进屋快进屋,瞧把我孙儿累的”
我想起了老爸那句“她要是病了呀,你治百病。”,今夜的风真大啊,把我眼泪都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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