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得多了,越来越觉得没有什么文章,足堪入目。曾经,对若干人的文字很耽读,觉得很好。如今呢,拿在手中,却读不下去。那种浮在纸面上的繁复及绮丽,令人生厌;而有些太过分的用力,却又让我失去阅读的兴趣。好好的文字,怎么不好好地写,竟然要被弄得如此纤巧?巧妙不是不好,但太求巧妙就不好了。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文字。有时泥沙俱下,裹沙挟泥的浑沌,却有浩荡的大气象,如此文字,已远非那些精致纤巧者可比。
没有办法,年齿渐增,自己的兴致也已阑珊,不太喜欢那些很文艺的文字,铺云堆绵,满目的浮华,总不如平实和质朴。平实和质朴,给人一种贴心的温暖。
这究竟是一种怎么的阅读心理?喜欢读孙犁晚年的文字,喜欢读汪曾祺晚年的文字,喜欢读知堂晚年那些五六百字的文字,他们不展开,不做枝蔓,平平实实地写来,好像没有任何技巧,宛如出水芙蕖,却是繁枝冗叶删尽之后的清简。人如菊淡,文如茶淡。我如今这种心境,刚好适合读如此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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