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生辰宴会还有些时间。阿离回到同父君夜华的屋子,一见夜华,便想到滚滚同他说过的话来,当下便问:“父君,你以前是否从未参加过佛陀祖爷爷的生辰会?”
夜华有些诧异,但对于小阿离的话,还是如实回答到:“的确不曾。佛陀他老人家并不在乎这种形式,往年生辰,俱是召集菩萨、罗汉等,与一众信徒比丘讲学。像今年这般广开生辰宴,倒是第一次。”
“噢,难怪!”阿离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
“阿离你又听说什么了?”夜华问。
“哦,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些纳闷。”阿离道。
“何事纳闷?”
“既然佛陀生辰宴是第一次,并无先例,却为何就传出了说梵境不能带女眷的消息?阿离不懂。而且,如果真不能带,为何凤九姐姐又能同帝君姐夫一块儿参会?”
“而且,阿离虽然佛法修得还不太好,可却也晓得所谓色即是空的道理。连佛陀都不在意这些个外在,又怎么可能因为表面的性别不同就拒绝女眷到来?”
“还有就是,佛法最讲慈悲。若是指定不带女眷,岂不是非要旁人夫妻分离,且女子就连感悟佛法的机会也没有,这岂不是同慈悲心背道而驰吗?”
一连串的,阿离问了三个问题。明明只是三个问题,却问得夜华君嘴巴张开又合了上来,夜华觉得,似乎怎么说都不太让人信服。正努力想要措辞,阿离却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许是越问越为自家娘亲委屈,阿离紧紧抱了夜华大腿,挤出来几滴眼泪道:“父君,阿离想娘亲了,咱们把娘亲接过来好不好?”
“阿离。”夜华无奈,又有些诧异,“阿离你方才说什么?凤九竟然也来了?”
夜华暗自思忖,若说一开始,自己并不全信阿离所说,只道女眷问题是惯例,可既然帝君敢携了凤九前来,可见的确并无这样的规定。只是,为何天君要如此说?难道是被人蒙蔽了去?可才刚起念,便又将这个可能性打消。毕竟,以天君之尊,这四海八荒怕是无人敢如此行事。可若无人指使,那么,传出这话来的,怕也只能是天君本人了。只是,天君为何要如此。夜华却是不得而知。
突然的,夜华便想起自己当日同浅浅说要随了天君来梵境,浅浅那古怪而又带着几分气性的表情来。虽不知天君为何不让浅浅一道前来,但这事儿上面,浅浅着实有些委屈。看来,是时候探一探天君之意了。很是自然的,夜华第一次,对天君的旨意生出了怀疑。
阿离尚不知晓,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他父君心中对天君的疑虑,只是在他父君从天君处再次进屋的时候,觉察到他脸色似乎不大好。倒也不好多问,阿离觉得自己估摸着也问不出些旁的,便“跐溜”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只是,半只脚才刚刚踏出,高高的云台之上,便开满了朵朵佛莲,有钟声自云间传来。从廊外行来几位罗汉,双手合十,道是佛陀讲经已毕,来请诸位去往宴会。
随着一众人等拾级而上,穿过祥云铺就的佛莲池,一入殿中,阿离远远的就见到了滚滚。彼时,滚滚正同他的父君与娘亲,端坐在佛陀旁边的尊席之上。在佛陀与帝君座位两旁,有菩萨,罗汉等侍立在侧。
悄悄同滚滚打了个招呼,阿离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位置,虽说也靠前,但到底不算什么高位。下意识的,阿离眼神就往天君处瞧了瞧,果然,天君虽面不改色,但微微抿着的嘴角还是暴露出了内心的不悦。
阿离跟着他父君,无所谓的坐在一旁。就听得佛陀浑厚的声音响起:“诸位远道而来,不胜感激,略备清茶素肴,聊表一二。”
众人颔首落座。天君自诩身份,又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遂又站起来又多阿谀几句。实在因为座位并不显眼,想要给宾客留下深刻印象,只能如此。说的时候,最后还不忘将东华帝君拉出来作大旗,就差明着说自己同帝君感情深厚,很得帝君推崇等等。
一众人等如何反应且不用说,只帝君一家,连同夜华与阿离,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阿离同滚滚对视一眼,很快又别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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