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平浪静,吊兰悄悄吐纳声息,幽人与月光共枕。
纵然失眠,却许久不曾做梦。
梦里什么都有,梦里无所不能,梦里的世界比失眠时候的想象更加光怪陆离,更加离奇古怪。
梦见小学时候的操场,梦见操场下方一个小小的乒乓球桌,距离这样近的两个地方,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操场上只有孩童,他们霸道不讲理,只要有人路过,便开始谩骂和吐口水,形象颇像西游记里的红孩儿及众孩童。乒乓球桌边上是排放整齐的板凳,我以及其他面目模糊的成年人安静地坐着阅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应两个矛盾的自我,一个原始放纵,没有经过社会化,将所有突然闯入的陌生人都自动视为危险并加以排斥,另一个我是经过社会化和个体成长,安静沉默,不再吵吵嚷嚷,对这个世界保持克制的热情和理智的信任。
另外一个梦,是在一座破旧的老房子里,现实中,这栋房子的主人刚刚去世。我在黑夜中做梦,梦里仍旧是黑夜,然而我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脚下的路,清楚地看见这座古老破旧的房屋是如何庄严又如何沉寂。 然后我就看见了光,看见了从完全敞开的偏门里直射出来的光,仿佛还有人在里面活动,仿佛一切还是老样子,我落荒而逃。
我不知道两个梦之间有何种逻辑联系,但是它们确实出现在同一个夜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梦里。
我试图解析这个梦,却无功而返。小学和故乡,是在我梦中最频繁出现的两个地点,即便我清醒的时候完全不会想到这两个场景,甚至有些细节已经遗忘,但是在梦里,他们是何等的清晰明了。
大概有些事情,不回忆不代表被遗忘,它们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等待在破碎现实中辗转反侧的人,然后给予沉重一击或张开温暖怀抱。
今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我还是少年模样。
醒来夜阑人静,天已微微亮。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