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十二岁生日那年,父亲用龙飞凤舞的笔迹把马克思的至理名言写在了我的本子上,刻在了我的生命里。"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父亲也把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写下来送给我这个长女,寄予厚望的长女。父亲也是这样做的,一生经历丰富,是我引以为豪的父亲。
当我持之以恒,获得了希望中父亲的认可后,父亲在随之经历了八年病痛中,反而在尽力"洗白"过往给我的教育认知。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最在意的,什么是在离开人世间时无悔的?然而,那时的我,在加拿大一心要回归职业,职位的"拼搏"中。那些柔软的活法貌似实现不了自己的目标,没有"用"啊。父亲非常疼爱我,在我最后一门专业考试结束时进了急救室。
现在,用起高级厨房料理利器,我有时会依旧会说,如果那时知道有这些,父亲该是吃饭不会那么痛苦了。那时我明白,什么是幸福?能顺利安然吃下一顿饭,就是幸福。什么让我感到幸福?回到家的踏实。回家再晚,也知道有人在那里等你,属于你的家。
父亲告诉我,他教育我的方法是错的,不要用教育我的方法教育女儿。于是我对女儿自然而然地欣赏,赞叹和支持。父亲也对我的回答而欣慰。即使我早忘了,他依然记得,"没有爸爸的严格要求,就没有我的今天。"父亲没有见到外孙的出生。于是儿子现在在提起外公时,感觉很新奇。给孩子们讲过去的事情的时候,点点滴滴温暖流淌,讲着讲着忍不住笑起来。原来那时认为大得重重压在肩上的事,是那么好玩,原来是那么多的爱,可以这么笑谈间回首。
父亲在我的心里,如空气,身在其中而看不到。但知道,他在。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本想写自由如风,是这样吗?自由为什么那么让人向往?什么是自由?我想,这是对生命本身的一种状态的向往。生命本身就是存在,本身无拘无束,无边无际。当我们来到这里,就选择了要经历的,要完成的。在经历了该经历的,做了要做的之后,再去体会。原来,生命本身可不就是奇迹么?原来一切生命可不都是奇迹么?
夜晚,有肥硕的浣熊过马路,有成群的人字雁阵从头顶掠过。春天,韭菜芽出来了,芍药,玫瑰,郁金香,月季,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全冒出土了。经过一个冬天的洗礼,生存下来的肉肉不怕下一个冬天了。一个冬天,地里有冬蒜,不缺青葱。厨房里堆满了食物,那是自然的馈赠啊。
醒来,呼吸之间,一切就在那里。
又想起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现在,该是阶段性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了吧。下一个阶段开始了。
所以啊,父亲,没有啥错与不错。您的爱,女儿已满满收到。您寄予我生命,这就是奇迹的延续。
(2020年3月1日,自由日)
感恩王希宜老师美图!
感恩阅读此文的你!平安、健康,你就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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