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印记之《阿布拉海提》
作者蒋兴国
好多年前,由于工作关系认识了新疆自治区乌鲁木齐市土畜产品进出口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维吾尔族汉子阿布拉海提。
那年我们一行从甘肃的柳园上火车到达乌鲁木齐站,一个维吾尔族汉子领着两个人开一辆商务车把我们接走。上车后同伴怕我记不清人,再次介绍这个领头人是常务副总,叫阿布拉海提。我一时语塞,不知咋个称呼好。他坐副驾驶室回头笑笑说,‘‘就按你们的叫法,叫我阿总吧’’。一下子气氛就活缓了,大家都随便些。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1米85的英俊男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卷发飘逸的向右侧奔腾,宽额头,浓眉毛,深眼窝,灰蓝色的眼牟配上高高的鼻梁,再加上鬃毛一样的胡须,咧着嘴哈哈大笑,显示出简直让男人嫉妒,让女人丢魂的性感和特有的爽朗与真诚。
他把我们住宿安顿好了后,就说了一句,到我家作客去,就径直把我们拉到了他家。他家住中山北 路,在当时就是一个单位宿舍。脱鞋,进入客厅,一边沙发,一边壁炉和像炕一样的平台。满屋子铺着地毯,挂毯,垫毯,还摆放陈设,就像工艺品博览馆。
一分钟后,一个威严汉子大概五十来岁,步入客厅,全数起立,请老爷子上坐。老爷子扫视一圈有模有样缓缓入坐。这是阿布拉海提的父亲,老阿布拉海提。一个红裙美女半跪半蹲的低着头,端来一个硕大托盘,上面放着一大玻璃罐红茶,和几个小杯。她把小杯分别放在客人面前并斟上半杯后悄然离去。攀谈中才得知阿布拉海提家族是维吾尔的贵族血统,老阿布拉海提是乌鲁木齐的海关关长;小阿布拉海提上了两个大学,先在乌鲁木齐读民族大学,后在口内(內地)读财经大学;红裙女人是小阿布拉海提的妻子;他俩有一个儿子五岁在读寄宿学校。这么好的家庭背景,信誉可信度多高啊!硬是让我们没有好意思说出我们一行此次来疆收欠款的意图啊。六点半,老阿布拉海提看看表,说声告辞,就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到了,又进来三个青壮汉子,全维族人。也不知啥时候阿布拉海提把他在乌市及周边的挑担(老挑,门襟)招来接待我们。宾主大家插开盘坐在壁炉边上的平台上,红裙女人又进来蹲坐在房间的门边,把从外面端来的盛着手抓饭的银盘递到每个人面前。一大盘有鸡鸭鱼肉的香喷喷的手抓饭吃得叫人过瘾。我在想,这维族人习惯还真好,招待客人不喝酒,生活方式健康。
就在这时,银盘收走了,一连串又上来了干果,糕点,烤肉,卤肉,水果,一眨眼平台上堆砌起宝塔一样的盘子碟子。在我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阿布拉海提转身从壁炉上方的小案上拿起了一瓶伊力特,倒入一个大杯子,说了一些欢迎之类的话,一口气连喝三杯。然后又把酒斟满,双手递到了我这个主宾的面前,我正在感动他的诚挚,就豪不犹豫的接过了杯子,环顾四周,整个一圈人就一个杯子。我以为就是各人喝一口接龙式往下喝。我就先喝了一口,双手捧着杯子往下传,这时他的大挑担就作出拒绝接受的手势。我的同伴就示意我不可以往下传。我就勉为其难的喝下一整杯。我又把酒斟满递给下一个人,就这样循环往复着每人必须喝下一整杯,后面的人才接杯喝了起来。我瞄了一眼案桌上,大概有七瓶酒,几乎一人一瓶。三巡过后,几个维族人就每喝一杯酒,要么讲笑话,要么讲段子,要么唱歌,要么跳舞,煞是热闹,让人捧腹。就这样我觉得自卑起来,我们汉族人活得太沉闷了,连点豪爽也不敢,更不说豪放,敢作敢为了。自己的母语还不及少数民族即兴扯淡说的活,用的好。相声说唱清口脱口秀在维族人的相互调侃中根本就不是个玩意儿。
酒撵话,话下酒。就在这酒话交流,歌舞穿插,斛珖交错,忘性激情的氛围里一晃到深夜。
那夜全部大醉,无一幸免。那夜淋漓酣畅,终身难忘。
2016.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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