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尽皆逃不过一抔净土掩风流。人的生老病死宛若一个轮回,起点与终点早已注定,真正重要的便只有路上的心情与身后的回忆。试问:人生如戏,谁能笑傲三尺莲台?
我喜欢捡拾羽毛,装点蜡翼。
从最初动物小说的浩瀚苍茫到后来仙侠的逍遥、江湖的身不由己和西幻的奇异,再到言情的美妙、庙堂的诡谲、沙场的金戈铁马……我在喜好文学的路上渐行渐远。
不得不说网络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把一些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联系在一起。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几个很优秀的师兄师姐。
大师姐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有才华却不张扬。她的文字如泥土一般普实,如田地一般美丽,如村庄一般恬静。记得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这泥土,这田地,这村庄,是我们所有人的故乡。”
二师兄是永不倒下的战士。红尘滚滚,世人都被生活的洪流裹挟着不知所措,唯独范范棱角分明、跋扈依旧。大师姐曾说退役的军人要么城府深沉要么桀骜不驯,范范属于后者。关山难渡、沧海横流,范范放声大笑:“怀揣大度和温度,带着天下间的好友,飞马高歌远赴江湖。”
三师姐永远笑着面对人生,无论生活的压力多大,她都能一力扛下。有天范范对我说:“你三姐的文字很有想象力。”——读三师姐的文章的确有一种身临其境的代入感。在我的印象中三师姐一肩挑起生活一肩挑起文字,笑语盈盈——笑语盈盈暗香去,万里山河一肩挑。
曾三生有幸得见了小师姐的一张自拍——入目便是纯净的眸光,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恋奴娇过洞庭里的这句简直就是在写小师姐。眸光尚且如此,更何况瞳仁?诗道词鬼才的“一双瞳人翦秋水”不足以描摹,绛洞花主的“似喜非喜含情目”不足以名状,诗经中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亦不足以形容。惊为天人的我只能穷尽一生所学崩出八个字——美人虞兮,明眸点漆。不知小师姐接受否?
二师兄曾说小师姐像一个精灵,我深以为然。
小师姐的才华也是没得说,看似闲话的文字却在字里行间暗藏哲思。三言两语就可让笔下的人物跃然纸上,生活上的喜怒哀乐被编入文章……
庚子年与辛丑年的交替之际,师兄师姐们都在看春晚,只留下我孑然一身。望着沉寂的师门,我突然惊觉:也行有一天师门会永远沉寂下去。也许是二十年后,也许是三十年后……但我知道我们这一代人终将老去,那时还不知道是否会记得彼此。不过我肯定记得有过一个到处惹祸的范范……算了,不说这些沉郁的话了——万一是我先撒手人寰呢?
大师姐隐居贺兰山麓,二师兄战斗在冰天雪地,三师姐活在乌苏的霞光里,而四师姐辗转于诗和远方。
想见识塞北的大漠孤烟、听听那如雷鸣的马蹄声,却又畏惧刚刀似的滚滚风沙。
想见识辽东的白山黑水、遥望长白山巅的那一方天池,却又畏惧纷飞的大雪——君不见东北之寒冻三尺,雪大如席尽杀生。
想见识八百里秦川的壮阔苍茫、回首长安的万家灯火,却又畏惧剑门关的险峻峥嵘……
记得小时候在书店看书时曾偶遇同学——那一瞬的惊喜简直难以寓于言表,那时《狼王梦》的姊妹篇恰好上市,我和同学便各自抱了一本,在书店宽柔温好的灯光下盘膝而坐,直到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现在想来那仍是一段值得怀念的童年时光。
窗外,霓虹珠碌碌地转着。不要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也不要乡间的麦浪摇金、素潭流银。我只想远离喧嚣,在细雪招摇的时节邀请小师姐共读一书。问师姐愿否?
又或许这个气候宜人的南方城市不会再飘雪了——毕竟去年的飞雪已经染尽山林。
虽然未必有雪,但雨水是不缺的。这座城市常年氤氲在茫茫水汽中,柔情与诗意是它的底色,花季和雨季在此交替——“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无论含苞时多娇柔、绽开时多艳美,只一场疏风骤雨便可让其逐水而去。但于人而言至少不用再叹惋“桃花依旧笑春风”了。又或许还会在一夜淅沥后推开柴扉时收获“晓看红湿处”的莫名惊喜。锦官城里时有“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美景,但更多的还是“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惬意。
试想:待到二更人初定,一场缠绵秋雨如约而来。长夜漫漫、寒蝉无声,颗颗圆润的雨珠敲打着一砖一瓦、一窗一牖、一门一扉,而人立在窗前、一支银烛、一点秋光,听雨忘眠……
或者彳亍阡陌,任凭细雨浸染衣襟、迷蒙双眼,我只遗世独立、氤氲人间。
漫步都市,行人熙熙攘攘、市井车水马龙,而我却在独行。
雨丝划过脸颊,带起一丝清凉,几片飞花飘落肩上,柔嫩娇美的花瓣带着点点雨珠,恰似斑驳的泪痕,牵动着感伤、拨弄着心弦。
所以:春夏灼灼也好,秋冬潇潇也罢,有雨便是佳期。
问小师姐是否?
除夕之夜烟花四起,我迎着寒风站在楼顶,却看不到任何一朵烟花,小心地把头探出墙头四处顾望——原来华而不实的烟花已在脚下一闪而过。
我抬头仰望苍穹,只见苍云蔽月,不见璀璨星光。
黄道吉日,宜发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