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伟借钱给他大哥的事情梅子是知道的。因为他之前跟她商量过。毕竟这笔钱是他们共同在龙珠煤矿挖到的第一桶金。
这笔钱除了在市区买了一套144平米的商品房,其余的就都借给了他大哥。
梅子没有提要利息的事情,当初她怀着孩子在肚子里嫁给朱俊伟是,他大哥还没有结婚。这在当时很多乡下人家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他们看来,弟弟先结婚,很多人家就会觉得这大哥一定是个没有用的人,要不然不会任由做弟弟的骑在头上欺负他也不吭声。
在这一点上朱国伟倒是挺开明,他觉得弟弟与梅子在一起挺好的。或许他觉得梅子比较秀气 人也很端妆,性格也很温柔,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太娇小了些,他个子比较高大,也就偏爱个头比较高大一些女孩子,这点是他与朱俊伟审美产生的分歧之处。
但是他大哥没有提一句反对弟弟先结婚的意见。于是梅子虽然当时并不是很想结婚,但是她已经怀孕了,朱俊伟不同意她拿掉孩子,她想想女孩子虽说大多数都不愿意结婚,可是事已至此,一切也由不得她不愿结婚了。
而且大家都觉得,她可以嫁给龙珠煤矿医院院长,护士长的儿子,几乎所有认识她的都觉得是她们李家高攀了这门亲戚,毕竟她只是普通的煤矿工人的女儿,这一会儿却令人觉得她是攀上了高枝的凤凰。
后来梅子听说朱俊伟大哥想要借钱买长途车,朱俊伟一开口,她立刻就答应了。
当年他们乡下已经很多户家庭都买了一辆长途车。这些长途车的用途就是把他们周边村里土地长的稻谷拉去江苏南通,或广东等地。听说三天除去路上车子烧油,吃饭等开支,来回一趟也可以挣个六,七千元。梅子感恩大哥的好,也不要利息钱,只要他挣着钱,赶紧把钱給还回来就可以了。
只是梅子不知道大哥跟他们乡来的司机都一样。这些司机有时候在南通都是租住在同一旅馆。他们在一起碰了面,不单是聚在一起喝个小酒或聊个家常那样简单,往往他们吃完饭后还要聚在一起打牌。
他们这些靠开车挣钱养家人,钱来得快,压金花,推牌九,一个晚上下来有时输赢五,六万元。赌博场上,你挣了别人的钱,别人不会让你轻易下台面,同样口袋里的钱突然间跑到别人的口袋里去了,你同样的也不会轻易的放别人走。
后来他们这些大爷们经常回家交不了妻子的差。最后妻子们为了控制爷们口袋里的钱,不惜把家里的孩子托管给家里的老人们看管着,随着爷们一起南来北往的一起捞金。
没多久这些在家里宅久了的娘们居然像爷们那样,不仅不约束她们的男人们,与他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管那样多与爷们混在一起推牌九,压金花。这样一来,这些爷们因为女人们的加入,玩得更是尽兴,有时突然间就挣了个七八万,有时候这七八万突然间就被对面的几个人强行夺了去,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懊恼,开车也渐渐的集中不了精力起来。
所以他们这些人在外表儿看起来光鲜不已。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的。有些却是这整个月的辛苦钱,莫名其妙的去了谁的口袋里,谁都说不清楚。当然这其实还只是小事儿。他们这样糜烂的生活似受到了神的唾弃,居然隔三差五的出现惨烈的交通事故。
梅子听说有个叫六儿的邻居,夫妻两个人,就是在广州停车场住了三四晚之后,听说9米长的货车那天车上拉了几十吨的稻谷,车子停在住宿地方赌博亏了六万多,被购买方一路催促,夫妻两急急忙忙开车上路,结果精神恍惚,心里过度紧张,车子离停车场没开车出去多久就与别人撞了车,这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当场双双殒命。家里只留下一个三岁多的儿子跟八十多岁爷爷一起生活。
有一次孩子在家门口大便,被一个舔食他大便的野狗咬掉屁股上的一大块肉,当时就痛晕了过去,家里没钱去打大狂犬疫苗。孩子的爷爷奶奶为了家里这根独苗,只好腆着老脸,挨家挨户的去讨了几个钱才带那孩子去了狂犬疫苗。而六儿买的那辆新车也没有买保险,是六儿自己精神失常,开车去撞了别人的车出的车祸,车子当场就烧没了,夫妻两双双也没有了,还欠下一屁股买新车没有还完的债。
朱俊伟的哥朱国伟夫妻跟他们那些乡里在一起也染上了他们一样的坏毛病。特别是他嫂子,个子特别大,五大三粗的,胃口特别好,跟乡下种了田地的农人们那般,一顿饭居然可以吃三大海碗的饭,饭后胃口特别好,喜欢在广州街头去买最贵最漂亮的的水果吃,那些进口的奶提,一买就是一箱,还有那些榴莲,木瓜,芒果,海南香蕉都是从香蕉树上直接砍下一大挂丢在九米长的长途车上,她从广东回一趟家,带回家的水果简直可以占据她卧室的半边墙,可是她丝毫不介意,每天要么出现在邻居家的牌面桌上 ,要么回家就把自己跟儿子锁在房间里拼命的享受这些水果。
梅子后来听女儿朱云睿说大妈从外面带回来的好吃的从来不会拿出来给她们吃,她一回家就锁起房门自己呆在里面。
朱俊伟想开服装专卖店时问他哥要这笔钱,他嫂子说这笔钱是朱国伟跟他们借的,跟她一个女人家无关 。朱国伟无奈的问他:“把车子卖掉,就是二手货了,不值几个钱。钱都在曾萍手里,车子卖了,他们一家四口怎么生活?吃什么…”朱国伟最后语重心长的拍拍朱俊伟肩膀说:“兄弟,别让哥为难,你总不能看着你哥一家子去流落街头吧!”…一句话噎得朱俊伟掉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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