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在给朝廷的奏章中,忧心仲仲地对孝宗皇帝说:“东南这一小块地方,值得忧虑的事可多着哩!哪里还顾得上北伐抗金,恢复中原?臣劝陛下,先集中力量除尽东南各路小民造反的祸患,镇压暴民比抗金还重要得多。”
孝宗原来就患有“恐金症”,一见到朱熹这套“攘外必先安内”的论调,正合心意,对那些主张抗金的奏章连看都不看了。……
这次,他见自己的门徒也不明事星,居然向他打听什么金兵入侵的事,就毫不客气地把那个门徒训了一顿。训毕,拂袖而起,怒容满面地离开书房,躺在内室生闷气。
猛然,一个门徒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报告说:
“先生!刚才听得从临安来的人讲,朝中那些狂安之徒认为:黄河南北的老百姓恨透了金主的暴政,起兵造反的人成千成万,形势对大宋王朝十分有利,奏请皇上收编北边的各路义军,南北夹击,共同抗金。”
朱熹一听这话,急得连声嚷道:
“此事万万行不得!北边的那些什么忠义民军,根本不可靠,他们同南方的暴民一个样,都是一伙犯上作乱的盗贼。朝廷收编这种人,定会触怒金朝,贻患无穷。”
说到这里,他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密友张栻当年在宋金边境上的一项“德政”,接着说道:
“当年,敬夫(张栻名)任荆湖北路安抚使时,有一批从北边逃来的亡民,伙同疆界南边的暴民,专向金兵惹事生非。敬夫派人把这批亡民拥送金营,这才免掉一场祸端,连金主都称赞我们南朝有人才。我一定上书皇上:推行我们道学家这一主张。”
门徒退出后,他的小儿子朱在又从外边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嘟嘟囔囔地说:“爹!现在外面闹得真不象话!”
“出了什么事?”朱熹吃惊地问道。
朱在顺手从腰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朱熹:“瞧,有人竟敢把爹比作汉奸秦桧!”
朱熹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揭贴,上面写道:
“陈同甫云:‘论天下之形势,而后知江南之不必忧,和议之不必守,虏人之不足畏,而书生之论不足凭也。’评曰:伟哉!爱国志士之言也。”
“朱元晦云:‘今朝廷之议不是战便是和,不和便战,不知古人不战不和之间亦有个且硬相守底道理……今五、六十年间只以和为可靠……说恢复底都是乱说耳。’评曰:讲守不讲战,实则要投降,乃秦桧之徒也。”
朱熹看后,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寒战,继而又故作镇定地对他儿子说:“这种谤议,我一生见得多了。看过之后,一笑了之。”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纸条撕得粉碎。接着,又叹了口气,说:“我怎么会同秦桧一个样?早些年,我就称赞过那刺秦桧的施全是个举世难得的忠义之士”。
朱熹知道汉奸秦桧的名声已经很臭,蓄意掩盖他吹捧秦桧、主和投降的罪行。
其实,他对秦桧称颂备至,铁证如山,怎能抵赖得掉?他赞扬秦桧是什么“端人正士”(正人君子),有“气魄”,有“骨力”。左一个“秦太师”,右一个“秦老”、“秦丞相”,叫得令人肉麻。他甚至散布说:“秦桧被俘时,见女真贵族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不想打仗,不再南侵了。所以,秦桧回宋以后,主张和谈,并没有什么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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