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初夏的雨,煽情地敲击着窗棂。
我在客厅阳台的一株幸福树下,温一壶香茗,翻开内江诗人周家琴的《卓玛吉的风铃》。目光穿梭在字里行间,心绪完全地浸润在诗人的文字编制的世界里。
诗人周家琴和本文作者在一起一粒乡愁的种子,滑落在川西的高原,种在诗人的生命里;一颗诗意的女儿心,在草原放飞,在川西的月下抒情在阳光下歌唱。
高原草地的风吹铃动中,诗人遇见了自己,遇见了自己种下的诗意,而我,在宽阔细腻的诗行中遇见了美丽的诗人。
从“高原风色”到“柔软时光”再到“人物印象”,字里行间,无处不是浸润着诗人诗意般的人生追逐。在《寻找蒲公英》里诗人说:“透过冰棱的折光/寻找太阳温暖的种子/便见一个小女孩/捧着一颗心将春天吹向四方。”在《夜读辛波斯卡的诗行》中诗人写到:“当我提起照亮诗行的灯笼上路/ 踟蹰敲响辛波斯卡的心门 /在一颗小星星下/ 与石头交谈。”阳光温暖了诗人,诗人用文字温热了周遭。星光下诗人在寂寥远阔的草地和石头耳语,让人想起梭罗在隔空离世的瓦尔登湖和鱼儿的呢喃。于是“茶香里诞生出一阙遥远的宋词”,“阅读的力量穿过一切黑暗 /你就修炼成一个光明的使者/ 没有灯光的夜晚/ 举着一烛渔火 吟诗”。文字里,诗人遇见了最美的自己。跃动的诗行中,诗人把文字的力量给与了夜行中的人们,也安放了自己最真最切的情感。
川西阿坝风光|网络配图乡愁像一枚青涩的枣,晃动在诗人的世界里。这枚青枣令诗人咀嚼起来苦涩不堪又唇齿生香。诗人说,思念如鞭,抽得我遍体鳞伤。在《失语的雪天》她说:“失语的不仅仅是季节的时令 /还有一个比天空更灰的心情”。《回家的心情》里诗人写到:“没有回家的班车搭乘我 /只有孤独和忧郁的表情泛滥”。《思念红果的姐姐》里诗人说,“时光把异地融化在故乡的情节里”,“没有一辆开往秋天的列车 将我叠了又叠的思念载往那红土高原/ 我渴望 /亲情永远守候在家的阳台”。身在异乡的诗人,把对故乡的思念种在阳台,埋在雪地,辽阔的草原掩放不住诗人无边的愁绪。诗人又说,乡愁是故乡的一碗稻香,是瓦屋里飘出的一缕饭香。被饭香缭绕的诗人笑了,泪光中扇动着沱江的微风银山的眷恋。乡愁,被诗人藏进了诗行,和着草地的风铃声摇曳在川西的流年中。
著名诗人牛放说,家琴的诗歌是彩色的,是被阳光赋予的抒情的色彩。而我,在这彩色的文字里,还读到那些来自自然的天籁般的音律。画眉鸟丁丁鸟红鸟,风声松涛声马蹄声风铃声,像鼓点一样忽高忽低又跌宕起伏地敲击在诗人的文字里,汇成灵动美妙的音律,回荡在像诗人一样明净的诗行里。
今夜,窗外的雨声正好,我借着雨声读《卓玛吉的风铃》。从马尔康到婆陵甲萨遗址,从西索到藏家的小磨盘,从梭磨河到甲勿池,从金川到达古冰山,从爬满阳光的青藤到三星堆的土陶罐,从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到资阳的九曲河,再从阿坝到诗人的故里内江。诗人从一个女性的视角,展现了诗歌的魅力和从容,优雅和深厚。
卓玛吉的风铃再次在草地响起,我在诗人的故乡内江品味诗人的情怀。我似乎看到她坐在藏家的小磨盘边,看阳光顺着青藤爬上来,看她正在开放成藏地斜坡上那一朵向阳的葵花。也看见她在隔夜的茗香里翻晒往事,望挂满相思的小街,泪湿衣襟。
70后美女诗人周家琴在鲁院的课堂见过你,在故乡的风里,我就再也无法丢失你。窗外的雨声打湿了我对你的思念,你文字里的风铃声摇荡着我对草地的向往。
你把诗歌种在草地,在草地遇见了最美的自己,而我,以故乡的名义在《卓玛吉的风铃》里遇见了你,于是,草地也有了沱江的风味,有了内江的记忆。
我在甜城的大街,在大千的画里,在牌坊的宁静中,听见卓玛吉的铃声穿过雨帘,顺着沱江的风响起。
今夜,灯光替代了渔火,你是否看见了故乡被写成窗口的温暖,在雨中被高高擎起?
本文为作者在水一方的原创散文,纸刊首发于2016年第四期《草地》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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