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那里下雪了吗
岐山三中 侯会芳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下雪了？
下雪了？！
你那里下雪了！！！
“雪大不大？屋里冷不冷？被子暖和不暖和？保暖内衣穿了没有？暖气开了没有？运动鞋穿着冻脚不？还没有出门戴的围巾和手套呀！明天你那里还会下雪吗？……”连珠串的问题几乎喷涌而出，最后还是生生被我咽下，没有说出口。怕你冻着，怕你饿着，怕你撑着，怕你着急，怕你一个人孤单，怕你远在他乡无处可去，怕你不会照顾自己，更怕你烦我的唠叨……于是我忍着许多的嗦嗦碎碎，在你面前尽量装作洒脱不在意。可是这些想问而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不断在我心里盘桓，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
十月，在你最最熟悉的大街小巷，月季依然艳丽丽地开着，坡上坡下大片大片的野菊黄灿灿地肆意着，树叶绿绿的离层林尽染还远着呢。站在温热的阳光里，恍惚间，你似乎蹦蹦跳跳地向我奔来。我分明看到你笑着，明明朗朗温温热热，洒一地的暖，包裹着整个秋天。
是的，也是秋天。
是的，那时你爱蹦蹦跳跳。
每天下午，你都要去对面的体育场里撒欢，一会儿跳跳沙坑，一会儿爬爬高梯，一会儿跃上双杠，有时兴致来了还会绕着跑道冲刺一番。你捡树叶儿，惊奇地问它为什么会落下；你逗小蚂蚁，好奇地发现它们总能找到家。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问话，都印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想想都足足够我乐一整天。
不知不觉间，时光悄悄溜走。你已经常常静静地坐在桌前看一本书，你还常独自弹着吉他唱着喜欢的歌。你的稚气不知何时跑得无影无踪，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伸出的手在你背后迟疑着，怕你嫌弃弄乱了发型而不敢落到你的头上。站在你高高大大的影里，我突然有种时光被偷走的感觉。总觉得陪你的时间太短，总觉得要是能再多陪你一年两年或者几个月该有多好！
角落里，你的单车静默无语。抚摸着你的单车，手把上还有你的余温，脚踏上还有你的鞋印，回想着你骑车飞奔的样子，一切如阳光般美好。你谦和有礼的笑容，仿佛停留在刀削面的小馆里，日日酝酿。你摊开笔墨，静静沉思的模样透着莫名的力量，刻在阳台的书桌前。
忽而想起九月，想起千里的送别，想起我送你离开时，松花江上涛声汤汤，白杨林边秋风飒飒。我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你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你的背影越来越远，沉稳而坚强。目送，一次又一次，这次既在意料之中，却又猝不及防。于是，送别，不舍；送别，牵挂；送别，想念……
昨夜，雪
一片一片地下
茫茫雪夜
围炉夜话的
会是谁
隔着山
隔着水
在秋日的艳阳里
张望
向远方
目光
穿过林立的水泥森林
飘过高高的峭壁山巅
涉过清清的溪流江河
掠过辽阔的大川平原
一直向东
一直向北
窗前檐下
有风掠过
风声里我轻轻地问
今夜
你那里下雪了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