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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见识见识“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夸张;多想领略领略毛泽东笔下的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豪迈;多想体会一次“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浪漫;多想亲眼分辨一回“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美好。
只可惜生在南方的我,始终也无法亲历一场痛痛快快的大雪,好好欣赏一回真正的雪景,这不能不说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但是,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保存着28年前的那场大雪,记忆是那样的深刻,回忆是那样的绵长。
那年正月初十,是我们父母亲六十大寿的喜庆日子,我们父母是同年婚。
那天我们家大摆宴席,到处张灯结彩,可热闹了,可是等到下午,就变天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后来就开始下雨了。
也许是天公作美,也许是父母的热情好客,老天爷替我们留住了绝大部分客人。
于是几十位客人都在我们家住下了,外面是刮得呼呼作响的北风,而屋内是一张张充满笑意、软融融的脸膛,那个夜晚真的好温馨、好温暖,从那以后我们家再也没有那样热闹过。
一个挤得热乎乎的夜晚,在第二天早起的父亲的惊叫声中结束了:“大家赶紧起床啦,好大的一场雪啊!”
随着父亲的喊叫声,我迫不及待地穿衣、下床,然后打开窗户,哇,好大的雪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呢,所有的草垛、树木、田野都不见了,普天之下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白得耀眼的雪,眼睛所到之处除了雪还是雪。
极少见过大雪的我可高兴了,我甚至顾不上洗脸刷牙,就跑到屋子前面的一个大约2亩宽的晒谷坪上玩雪。
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听着脚下嗑哧、嗑哧作响的雪花,以及身边的树上簌簌而落的雪花,我的心里乐开了花,疯了似的在那宽阔的坪里跑着、跳着。
也许是受到我的感染,有更多的人忍受不了大雪的诱惑,慢慢地走出了房间,来到晒谷坪玩雪。
正当我玩得不亦乐乎时,不知道谁大声地喊了一句:“快来看哪,好可爱的雪人啊!”
我循着声音望去——原来不知何时,父亲居然堆好了一个雪人!
多可爱、逼真的雪人啊,童心未泯的父亲居然给雪人围上了我的红围巾,他还拿了2个黑色的玻璃珠子做雪人的眼睛呢,更有栩栩如生的双手和双脚,细心的父亲甚至给雪人穿上了鞋子。
从来没有见过雪人的我有说不出的高兴,我一直围着雪人转圈圈,高兴得手舞足蹈。
也许是受了我们父女俩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玩雪的行列,我们大人、小孩居然不分辈份地玩起了打雪仗。
一阵阵欢呼声,一阵阵笑骂声,由于共振就把树上的雪花一次次地震落下来,而我们又把它们大把大把地扔向别人,然后又引起新一次的共振和欢笑。
那种场面不知道有多么热闹:当时在场的有我父亲、我、我的2个侄子、1个侄女和我的5个外甥、3个外甥女,还有我的许许多多的表哥、表姐,我们不分年龄、不论大小都加入了戏雪的队伍。
激动万分的我数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在玩雪了。总之,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笑声。
兴奋的我们完全忘记了这是寒冷的冬天的早晨,更忘记了在我们面前玩得最起劲的父亲已经过完60大寿。
中途不断有人来叫我们吃饭,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时间停下来理会他们,更有母亲一遍遍地嗔怪:“老王啊,你真是个老顽童,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和一大群小屁孩一起疯啊。他们早晚要让你带坏的!”
可是玩得正起劲的我们根本无暇去听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们一次次地赶母亲走,让她别挡我们的路呢。还怪母亲总是这样“不合群”,总是这样的“不懂得浪漫”,总是这样地“扫大家的兴”。
我想谁也不会忘记那个充满笑声、填满喜悦的极其寒冷但却无比温馨的早晨!
整整过去18年了,只要我一看到雪花,一看到关于雪的描写,我就会想起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尽兴的玩雪的经历,它像是烙在我脑海里的一道痕迹,无论时光如何流逝、无论经历怎样的斗转星移,我都不会忘记当时的兴趣盎然。
一想起那场雪我的心中就会充满温馨,一想起那次大规模的戏雪,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心弦就开始弹唱。
哦,难忘的经历,挥之不去的记忆中的大雪!
多想再和父亲以及其他亲人在洁白的雪地上再疯玩一次啊,多想能够再感受一次当年的无拘无束,多想能再感受一场那年的浪漫与喜悦!
但是,但是,时过境迁了,物是人非了,连雪花也慢慢地淡出了我们的视野。
整整过去20多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像模像样的雪景了,更令人痛心的是,当时强烈反对我们玩雪的母亲,在我们戏雪后的那年三月份就走了,而那天陪我们玩得最起劲的父亲,居然也走10年了!
我们亲爱的双亲啊,天堂里有雪吗?今年您那里下雪了吗?下雪了吗?我那永远乐观、永远笑容满面的父亲啊,今年您玩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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