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这个夕阳一下四面静穆的山村里无处无时不充满着人们对生活的希望和寄托,老一辈靠勤奋不断积累着生活的力量不敢懈怠,不能实现的又寄望下一代续走理想,至于那飞黄腾达、一夜暴富都知道那是黄梁美梦笑笑谈而已,踏实下来的大多数反而并不心高骛远去梦拾黄金,叮咛孩子们的倒是将来有个一技之长便好,技能养家,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未必给孩子们施压就可以实现,学个一技之长洗洗农村人两裤腿的泥到城市边缘混混总是能拥有更多机会。
孩子们自然有孩子们自己的理想并不见得符合大人的意愿,黄老二的三儿子黄飞偶然给他妈透露的信息却是想当一名歌星,这在黄老二看来异常荒羁。这算不得的理想,但他管不了,他做梦都不知道孩子从哪感染的奇思妙想滋生的灵感成了他精神上信仰的种子,至到后来长大后黄飞自己道出来的是小时候黄老二的手提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歌声给他播下了最初的种子,可见一个人的理想产生在日常中是多么的不经意。
黄老二给赵金宝说的最多的就是孩子的叛逆、叛逆的无奈随他去。
在这一代人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叛逆是什么,好像叛逆是不可避免的青春期事件,可不可以没有叛逆,答案显然是可以的。叛逆是孩子成长过程大人过于干预安排指使他们丧失自己的主见长期压抑委曲求全引起的反抗,特别是男孩子,但凡成长起来意识到自己是男人和男人在将来的责任时他的思考和主见就日渐担当起来,失控是必然的。
叛逆、倔强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一种执念的好事儿也会成就实践上的坚持坚韧、不卑不亢不馁不堕的好品格。黄飞的歌唱的还是不错的,起初嗓音混沌没有特质到了后来好如一盆浑水越来越澄清通透,用专家的感受来说就是音质通透亮丽锐利,仿佛阳光打进玉石里有美感,但是黄飞自己不知道大家更不知道,大家是不懂他是不自信,任何一种没有专业人士给于肯定的尝试都会不明确自己达到的层次,不过还好黄飞有自己的感觉觉得“还可以”支撑他不肯放弃,他认为自己顶多可能是火候上还差那么一把,至少他去城里一家酒吧试唱人家留用了他。
赵金宝生意上去城里找人办事儿去酒吧休闲时就碰到了黄飞,当时赵金宝在下面越看越像又不敢肯定,因为这孩子的装扮服饰实在是清新脱俗得让他不敢接受这种视觉冲击,一曲唱毕听着下面哗哗的掌声赞美着孩子让他觉得可以呀!不禁也附庸风雅地感受到艳羡,后来唱罢结束特地找个时间把孩子扯到一边询问,果然就是。爷俩又特地到一个包间单坐独叙。
黄飞说,老板娘很信任他欣赏他,说他好好干有前途,将来有机会带他去省里唱一把试试,说不定能唱个未来也是有无限可能性。还说打算把自己女儿介绍给自己有机会让认识认识熟悉一下。赵金宝说:“是那个报幕的不?声音真“翠”,播音员一样!”,一脸沾沾自喜。黄飞说:“是。”赵金宝又问:“她多大了?看她年纪不小了哇!”,黄飞脸一红说:“你看错了,那是我们老板娘!”
2、
赵金宝嘴里传出孩子在谈对象,黄老二深受震动,他淡漠地瞅着远处,仿佛眼睛放的远一点能让他有一个安静的心思,他脑海中泛泛地推演着未来,一个漂亮的姑娘走进这个家,他似曾相识这种光景,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现在又见这种青春复活,那种愉悦、羡慕、遗憾,成为一个家长的隐秘心态。
孩子永远有大人所不能极尽皆知的成长渠道,经验、智慧、资源使得年轻人只能以实现目标为终极目的,过程、方法、手段不可能让家长一一称道,这也是年轻人只想在结果的时候通知家长的原因,他们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也就不足为奇。黄老二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顾娟就让娘家二弟顾双红抽机会去城里问问黄飞,一起聊聊,透露一下家人的观点,在外恋爱可以,爸妈支持,要学会和家人沟通,别默不吱声,让家人摸不着头脑。
顾双红去的时候喊了同村和黄飞年龄相仿一起玩得开的伙伴儿马路,见到舅,高兴是高兴,多少有些拘谨过于正装,晚饭后顾双红被早早地安排去休息,他两个却是声称再去酒吧单独玩一会儿,顾双红不太高兴但也没办法只能这样,没探听个眉目也只好等等明天再问问马路。没想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真的在马路口中一下子铺展开了,小道消息一路直达黄老二的耳边,一家人大发霆雷。
在酒吧。
黄飞全盘端出自己的内心世界。黄飞说:“打小我就有个唱歌的梦想,希望能凭借这个一技之长找到未来,说实在的困难重重,艰难程度不是你想象,有时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谁知道饿的时候我是多么绝望,我不可能问家里要吧,幸亏老板娘人好,打发我度过难关,有时候很感激她,有时候想想也怀疑她是别有用心,以前她说欣赏我,说我有才,想把女儿介绍给我,但一直这样说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女儿,后来听说她根本就没有一个女儿,这是后来的事儿,我有什么办法呢,受限于人,后来老板娘说她喜欢我,我当时很吃惊,但碍于面子我也没有立刻决绝地回复她,一来二去的不小心成了人家面首,真是羞于启齿,我们这关系说于你也无妨,你自然不会给我说出去,人成长是越大越烦恼,想拼搏个路路更是难于上青天。”
马路说:“她没老公?”。“有!在省城做别的,在我们这里买的楼盘开了家酒吧,把她安置在这里守着,很少回来。”、“那,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咋打算?”、“她想离婚,想嫁给我。”、“她多大?”、“比我大十多岁。”、“看着不像!”、“清闲人就这样。”、“哎!家里人怕是不好弄。”、“就是呢,家里问我几次,我哪敢说,真不知可否。”、“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果真是愿意,终究得通知家人。”、“怕呢!”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认真?”,正说话间一个清新脱俗的女人端着果盘、红酒一路过来。
黄飞小声地说了句:“老板娘!”
3、
酒吧里的“天空”斗转星移,靡靡之音仿佛灵魂上飘浮的歌声,在一个黯然失色的角落里,一个冷落的故事在默默地发酵,内容丰富、结构完凑,三个人,有酒有茶有故事,演绎着说谎之夜。
“过来了,你好,我是黄丽……”,灯光下笑盈盈的老板娘眼睑闪烁着星辉般的光泽。也知道马路是黄飞的发小后立刻熟人似的与他攀谈,这就是女人的天资。
酒桌上最探讨人性是喝到剩三分智力,太清醒智力太高谈天会失去很多生活趣味儿。
黄老板娘杏眼流露,愉悦地掏着体己话,仿佛“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们黄飞可是个人才,想来我也是走南闯北过,不想小河沟里翻船,落入贼手,你也了解他们现状,我也不可能要求他啥,只要对我好,姐啥都不缺就缺个好男人…”。黄丽回脸笑问黄飞:“你好不好?”,黄飞默默地押一口茶道:“我不好!”,黄丽哈哈大笑,面色上的红韵仿佛要飘飞出去,她手摸索着黄飞像个长者似的:“你可是个有’一技之长’的人,姐将来要靠你吃饭呢!”。
黄飞脸色一红察看了一下马路反应,马路一脸坦直,说:“我们兄弟嗓子可真是一绝,那是没说的,不过以后还得你多多照顾、指导、提携。”
黄丽欢情饱满,顾盼之间察看了黄飞,见他脸红更觉索然有味儿,爽性刺激他,对青涩历来是谁都有消费好感,做为女人也不例外,黄丽说:“你这小哥床上’一技之长’也是绝世一流,”,说罢哈哈大笑。马路忽然顿悟,为刚才的误判啼笑皆非。
黄飞对黄丽说:“喝醉了是卟?”。黄丽不以为然:“这点酒对我来说直能算开胃,我们是’夫妻’之间的’正经淫’,不可耻。”
马路乐呵呵地附和:“说滴对,爱爱不为赖,为了下一代。”
此刻酒吧里飘起女歌手尖锐的唱词“…~爱我、~爱我…”,乐音交杂震耳欲聋,“满天”的斗转星移,让人情不自禁情感泛滥。
第二天辞别的时候,黄飞算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捎了回去。她和黄丽之间内心的矛盾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方向,是在一起还是分开,都下不了主意,这和其它所有最初不太满意的感情一样,处于边走边看状态,不由自己决定而是由随后交往中发生的事件决定的,美好的故事多一些也许就凑合一起了,糟糕的事情多一些也许就分道扬镳了。
纵然是这样,顾双红回去和顾娟说了这一切,黄老二还是雷霆震怒,那种门当户对的思想虽然在新时代有所松动,他松动的是别人,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难以接受,也许在他身上也是这样一个过程。
晚上闲暇,在大栗树下吹牛的时候,赵金宝在黄老二面前一再提起自己的侄女,说和黄飞打小就认识,又一般大,处对象合适。就替他出主意不断,建议两家大人说通为他们捅破这张纸。黄老二说“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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