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写东西的缘故,对于身边的东西总爱浮想联翩,无论是有无生命,在眼中都好似鲜活的一样,这种感觉有时自己非常的震惊。
经常好像每一样东西都在对自己说话,有甚者想不听都不行,因为若是与他一碰面,脑海中就会听到他诉说他的故事,有些很清晰的理出头绪,有的会是零散的碎片扑面而来,越是熟悉的场景,越是经常见的东西这感觉越强烈。
与编组场里钢轨的对话十多年了,自己一直在一个称作编组场地方工作,既然称作编组场那就离不开的如蛛网般遍布的钢轨了,每天到达这里成列的铁路货车,在这里解体也就是重新分解后,然后在按货物到达地点重新编组成列,之后在按时发出,这一切编组的工作都是在钢轨上进行。
只要上班进入场内,最先遇到的一定是钢轨,因为所有场内人员在横越线路时,必须严格执行“一停、二站、三通过”制度。每天上班如果和同事结伴而行还好,自己一般不会听到这绵延无际钢轨的说话声。
如果自己是独行时,并遇有钢轨上无任何车辆时,顺着目光望着伸向天际的两条平行钢轨在极目处交接在一起了,那一刻自己就会听到钢轨对我说话了。
有时是在讲他自己,也有时是在讲我。
讲自己时,他会告诉我曾经他的过去,如果仔细听他能告诉你原来这里的样子,他说他爷爷是被铁道之父詹天佑带来在这里安家,虽不是中国的第一条铁路,但也是与第一条铁路相连的兄弟,他爷爷那时这里还不能叫编组场,因为只有仅仅的两条线而已。
而是到了他父亲那一代时,这里才逐渐增加了几组铁道线,才初步形成了编组场模样,但那时他父亲的肩膀上经常有日本人的皮靴在践踏,但在无数的夜里也悄悄地为飞虎队站岗放哨过,在抗美援朝时,也平安送过志愿军战士。
而是到了他这一代旧貌全部换新颜,所有黑色的木轨枕全部换成了钢筋水泥浇铸的石灰枕了,这样才能得以适应了万吨重载和提速要求,中高速铁路就是在他的身上演绎成功的,每日他为中华经济腾飞正在做着贡献。
说完他自己,他还会继续在我的耳边唠叨,讲第一天我来运转场的呆萌样儿;也会讲我为提高检车技能,苦练三伏将用汗珠掉在他身上摔八瓣的故事,更会讲我在检车时对徒弟的怒吼,他对我说他最喜欢听我用检车锤敲打货车的声音,那固定的模式敲出的声音就像一段重复又重复动听的音乐。
他还说最近几年来,在场内无车停留时,他总能看到对面两头尖尖的白色动车组风驰电掣般掠过,他告诉我,总是看不清动车上的旅客,我笑着告诉他,和他站在一起看动车,我也同样看不清。而我曾经坐动车时却清晰的看到了他,因为动车上的车窗是减速玻璃。
我还问他,伸向天边他去了哪里?
他说,西藏的雪域高原上他披过霞光;东北长白山他抖落过洒下的雪花;新疆吐鲁番他闻过葡萄酒的飘香;内蒙大草原他听过马头琴的歌声。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不由得自己哼唱起来。
心里不由得想其实何止美丽的草原是我的家,而美丽的中国都是我们的家。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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