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某个时刻爱上过未曾谋面的人?我没有,但是爱上过一个从未涉足过的城市——唐山市!
这座因为1976年大地震名扬全国的北方城市,每逢天灾之时,都会被媒体无数次提及以便鼓励国民。而我对她的了解,也是除了那场地震一无所知,日常更不会去特别关注。
直到遇见那个医生:子系医生(化名),他是唐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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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系医生,是父亲病重到北京某军医院就医时遇到的管床医生。2016年的9月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黑暗的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黎明前。
父亲在县级医院里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因为担心他承受不了隐瞒了病情,绝望又不甘心的我带着倔强的父亲到北京去确认答案,当时带着一丝侥幸心理“可能是县医院弄错了”。结果如出一辙,被告知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进行治疗最好的效果大概就是延长到一年。
当时挂号是一个副主任专家,入院才发现,真正负责解释病情和治疗进程的是管床医生。听护士说专家只负责指导团队,具体事项属于管床医生职责范围。最初我和弟弟为了更多更精准的了解病情和治疗情况去找过那个专家,被不紧不慢的告知——我们负责治你们听着就可以了。从他的态度和语气看的出,不想解释或者认为说了我们也听不懂吧!医学这个领域太过专业,信息的不对称造成患者和患者家属很难在短期内听懂医生做出的解释,所以患者多次询问医生,医生又因为工作量大不愿意不厌其烦的解释。自那儿以后,再也没有去问过这个专家,有什么事就去问管床的子系医生,子系医生每次都会温和耐心的解释。
第一次见到子系医生是在医办室,怀着忐忑心情站在门口的我,看着很多白大褂走来走去,壮着胆子大声的问了一句“谁是子系医生?”,从最近处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我就是”。一低头发现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坐在不到半米远的椅子上,身材偏胖,一双不太大的眼睛上卡着一幅近视镜,眼神清澈,看起来诚实又善良。在之后的治疗接触中更加印证了第一印象的准确性,在整个团队的努力下第一次介入手术很成功,也坚定了继续治疗的信心。此后,子系医生多次帮忙联系可能的免费治疗项目,最终都因条件不符合而告终。
其实他可以不做这些,毕竟不属于工作范畴,做了对患者有好处而对自己只是给本来就繁重的工作增加工作量。出于同情或者善心他还是去争取了。
从2016年9月初入院一直到2017年8月父亲最后一次去复查,五次进进出出,五场微创介入手术。父亲状态一直不错,除了前两次,几乎都是我一个人陪着,照顾饮食起居不是大问题,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介入手术需要去另一个楼。去时没什么障碍,返回的时候父亲躺在床上不能动,需要推着难以掌握方向的病床乘坐电梯、穿过排队大厅以及长长的过道才能到达,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
孤独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子系医生,简单说了几句他便转身,静静地等待着手术完成帮忙推病床。看着那个有点胖胖的背影,眼泪险些掉下来。自父亲病重以后,一直强撑着。脆弱的母亲,离家千里的弟弟。如果我不顶上去,这个家该怎么办。那些日子除了父亲的病没心思去想别的,顾及不了害怕、顾及不了要面对的未知,只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明天,听天由命吧!实在是委屈又无助的时刻会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
从始至终全程参与父亲治疗、并肩站在一起的这个医生,如同黑暗时光里的一道光,让人在那个陌生又冰冷的医院里感觉不那么胆怯和担心。他只是在履行医生职责而作为患者家属万分感恩这份善良,作为一个遇到人生困境的个体,更不会忘记这份温暖。
一年的陪护下来,因为这个医生,对医生行业改变了一些成见,有了更深的理解。很多年轻的住院医生每天忙地像陀螺一样,熬夜值班、手术还要谨小慎微地面对复杂的医患关系。“收红包”“欺压患者”我没有看见,我看见的是他们的不容易。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普通人,有家庭有情感也有良心。当然不排除有老鼠屎,但这不是医生团体的专属,哪个行业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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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那片培养子系医生的土地——唐山市!这座未曾涉足却让我心存感恩的北方城市!一座城的明信片并不是只是印在卡片上的美丽风景,还有从哪里出发的每一个人,无数个体便是散落在每一个角落的宣传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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