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耗尽黑，风吃掉一根蜡烛
灵魂的火焰出窍。盛大的夜晚
此刻，是灰烬，是乌有
我们惯于将子虚的事说得逼真
我们继承黑掩人耳目的本领，我们说谎
我们说爱情。池水一夜之间溢出来
雨的倾注过于猛烈，搅浑心事
树下避雨的野鸟，一抖在抖
仿佛抖出另一个自己也不能抖尽雨水
只有大地一再容纳天空的悲伤
只有故乡一再呼喊我的名字
只有人世，哦，只有活着
我才知晓这一切
你偷走我的皮囊，让我羞于肉身
一架春光外泄的空山，难饱众人眼福
我赤裸，像婴儿无知
来自刀锋的言辞和道德的捆绑
在一条长长的街巷，我被放进囚笼的马车
过街示众，人人喊打
请用慈悲心宽容我的过错
我先于我的灵魂漂泊在人世的大海
敢于脱去俗世的外套
敢于接受批评，不见风使舵
我在一窜火焰里分辨虚实
灰烬的词语低于尘世
你说过够清贫的乡村生活，命被群山包裹
人跟在季节身后看天吃饭
粗糠难以下咽
谁愿意一辈子这样呢
耕种，收获，就做两件事
你去意已决，那年映山红开得最艳
你去外面看人嘴脸拿钱养家糊口
你说，人生就做一件事
在苦中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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