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无事和二姐闲聊,说起二舅妈。
二舅妈是前几天和她语聊的,说自己正在生带状疱疹,都在臀部,加之又是便秘、又是痔疮,痛苦不堪。
她今年还不满八十,住在上海最好的养老院里,也不缺钱,只是我二舅前年先走了,虽然我表妹夫妇两常去看望(只是这讨厌的口罩病,已经封闭三个多月了,没有进出,吃穿用啥的,她女儿是当心好的)但终究是感到晚景的凄凉。
二姐不由得说,好可怕哦!老了,不病还好,一病,真的是先走的那个是有福的,留下的那个,可怜哦,想想就怕,我们也有这一天的哦。
我也只好苦笑着说,怕又能怎么样?一天还是二十四小时,不会多一分钟。别想,不能想,活一天,两个半天吧!
说起来,二舅妈已经是同辈人里过着上层日子的了。
我二舅原先是乐团里的男高音,文蛤时被贬到一个工厂做工,直到退休。所幸以前有点小名气,就一直在做教唱歌教钢琴,改开前就偷偷摸摸地做了,挣了不少外快钱。
十多年前,房子拆迁,据说他得了近四百万,女儿也有自己的小家庭,夫妻俩搞艺术的,生活和常人不同,所以,二舅夫妇也不用给她带外孙女,就分了些钱给女儿,老两口去了新加坡人在沪投资建设,依照新加坡模式管理的顶级养老院,我也去参观过,那完全就是庭院酒店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自不消说,酒吧、咖啡厅、中西餐厅、清真寺、礼拜堂都有,还看到老的电影明星牛犇呢,舅舅老两口带我们参观,一路赞不绝口,介绍各种设施以及各种服务,每天来打扫,每周来换床品等等。
当然,价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舅舅在的时候,老两口在教堂做弥撒,认识很多教友,一起唱诗,外出旅游,舅妈也在院里的老年学堂里,学会了画工笔画。
可是,舅舅一走,哪怕设施还是那些设施,服务还是那些服务,她,再也觉不到好了。
我和同龄人,有时候也会说到养老问题,先前大家都说,我们是孝敬照顾父母的最后一代,是被子女抛弃的第一代,看来,最后都得进养老院。
现在想想,多完美的养老院也没多大意义,好脚好手时,不必进,自由地在外面活动多好!真的不能自由活动了,住再好的养老院,也只享受一张床了。
其实啊,老,不可怕,死,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地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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