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荒神，学院，神调局
张如也刚进到二爷家，就被晃瞎了眼，这位年过七十风华正茂的初代零零后，保存着从出生开始几乎所有的游戏，动漫，手办，抱枕，小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acg届的博物馆。
“来，给你看看我的老婆”二爷眯着眼睛开心的扯下一块巨大的绒布
一个女骑士柱剑站立的一比一模型出现，看上去英姿飒爽
“这是，二奶？”张如也挑眉
“这个，还有后面那一架子的都是你二奶”二爷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大航海家在给他的客人们展示自己冒险归来的战利品，大号的柜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的塑料小人
“二爷，我就没有活的二奶吗？”张如也问道
二爷挠了挠头，突然想到，揭开了另一块绒布，一个小型的立体投影仪，里面一比一描绘了一个二次元的虚拟影像，开心的和张如也打了个招呼，并且比了个心
“这个厉害了”张如也惊叹二爷可以为了这些东西单身这么久
“最新的人工智能加虚拟投像技术，有四十多种可变换的叫声，我演示给你看”二爷兴奋的走过去想要演示
“好了好了，不用不用”张如也连忙拦住了二爷，又看向了投影里面的二次元少女，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又和张如也打了个招呼，比了个心
“你二爷我啊，从十六岁就从家里跑出来当美工，就是为了实现自己当宅男的梦想，看漫画，玩手办，听音乐，看电影，后来我完成了我的梦想，你看，我有了这么多二奶”二爷骄傲的说着
“可是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张如也问道
“因为我离开家的时候，和家里人，闹掰了，所以他们都当我是死了。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何必还要联系互相伤害呢。但是，我和你们这些晚辈有共同语言。所以我跟你爸妈和你叔叔婶婶的关系还不错，不过，我还是不喜欢离开房间”二爷说着，惬意的躺在一个布满抱枕的床上枕着胳膊
张如也逛到的书柜的边角，阳光透过大号的落地窗照进这个角落，一个白色带着蕾丝边的盒子，上面刻着黑色的十字架，和一张模糊的照片。
“这是什么？”张如也用手擦了擦照片上面的灰尘露出一张面容姣好的脸，但还是二次元人物
“那是骨灰盒”二爷语气不再兴奋，变得异常平静“里面装的是十六岁的我”
张如也疑惑的看着躺着的二爷，二爷的眼神空洞了起来，似乎在回忆。
二爷说道“十六岁那年，我还在念高中，那天的天气异常的好，我还记得英语老师放的是怦然心动，我一句都听不懂，所以看着窗外，我画了一个男生，一个逃离笼子的男生，我在男生旁边写满了我的理想”二爷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微的嘶哑“后来我画的正兴起，被老师发现了。老师叫我在讲台上把我写的东西念一遍，哄堂大笑，之后我就离开了我的家，只带上了那张纸”
“后来，我活成了我画的样子，原来的我死在了那一天的讲台上”二爷站了起来”有的时候外面自由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牢笼，而这个小地方里，我却是最自由的。“
张如也皱眉看着二爷，指着书橱上面的盒子，有些惊恐的问道“那这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什么？”
二爷缓步走到了书橱旁边，从书橱上取下了盒子，抚摸着盒子上的黑色蕾丝结，低声说道“我的英语老师最喜欢的就是黑色蕾丝”二爷说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二爷摸着盒子的边缘，眼神死死的盯着张如也
“二爷，你，不会是”
二爷猛地打开了骨灰盒，张如也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盒子里面空荡荡的
看着张如也惊恐的表情，二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张如也甚至都看见了二爷的两颗做了矫正的后槽牙
“后来我去参加了英语老师的葬礼，她脾气很好，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而激励我，我离开后她甚至悔恨了很久。”二爷又恢复了兴奋的状态
“那盒子什么都不装是用来干嘛的”张如也问道
“我这辈子，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决定，所以骨灰盒我也想自己选”二爷耸肩，脸上写满了得意，随手又把盒子放在了书橱上。二爷拍了拍张如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自由就是用所有的感情对待自己所有的选择，因为那是无悔且有意义的”
说完，二爷再次趴到了抱枕中间
张如也在原地愣了愣，从口袋里掏出了宠物机。屏幕里面小怪物丝毫不动，像是定格了一样。
“二爷，天台怎么走”张如也问道
二爷头也不抬，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楼梯。
张如也走到天台，坐在了天台的椅子上，天空变成了深蓝色，星空闪烁，无数的卫星发着光芒从天空划过。
“在我来的那个世界，对着流星许愿会愿望成真的”小怪物平静的说
“我们的世界也一样，但是后来卫星太多了，就没人能分得清卫星和流星的区别了”张如也说着，把宠物机拿起来，问道“这上面有三个按钮，哪个能放你出去？”
“想开了？不拿我赚钱了？”小怪物问道
“自由大概很重要吧，对二爷来说，对你来说”张如也静静的说
“很重要”小怪物回答的很平静“最下面的那个按钮，别按错了”
张如也按了一下下面的按钮，宠物机发出了光芒，缓缓的浮在空中，张如也说道“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啊”
小怪物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以后？有机会？不好意思，你没机会了“
浮在空中的宠物机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游戏机的裂缝里面渗透出了黑色的泥一样的东西，泥渗透的越来越多，甚至达到了宠物机几十倍的体积，黑泥渐渐变成了一个满是手的球体，宠物机不再发光，掉在了地上，黑泥的中心，一只眼睛突然睁开。晃动的眼球注视着张如也
突然，黑泥猛地扑了过来，小怪物的声音出现，叫着“你个王八蛋，骗我，框我，算命，神灯，怪物就不是人啦，你没有人性吗？我被困了那么多年，我想出来有错吗？”黑泥疯狂的攻击着张如也、
张如也慌忙的躲避着小怪物的攻击，黑泥砸在墙上并吞噬了墙体，黑泥变得越来越大。
“喂喂喂，没错没错，我哪知道你是个真实存在的东西啊”张如也慌张的说着
“西游记没看过吗？就算是石头下面压个猴，该救是不是也得救”黑泥的变得越来越大，小怪物的声音越来越粗
“我不是以为你是虚拟的嘛”张如也边躲边说
“你才是虚拟的呢”小怪物变得越来越大，身上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多
终于，张如也被小怪物堵在了角落里，小怪物的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发出了犹如野兽一般的喘息声，低声说道“说遗言吧，张如也”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张如也问道
“好了遗言说完了，上路吧”小怪物举起了拳头
“诶，讲道理好不好”张如也伸出手阻挡，这时，一道激光光束击中了小怪物的眼睛。小怪物嘶叫着朝向光束飞来的方向。
一个一身名牌衣服的男生从楼梯上走过来，肩上扛着一门巨大的火炮，还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小怪物朝着男生跑去，男生帅气的将炮上一个盒子取下，从口袋里换了一个盒子换了上去。冷静的看着小怪物。
小怪物发出低低的嘶吼声，从楼上跳了下去。
张如也叹了口气，男生紧忙放下激光炮，跑了过来“哥们，你介是干嘛呢？”
一嘴的麻花味口音，差点闪了张如也的腰，张如也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楼下到处吞噬的小怪物说道“没事，孙子调皮，一会打一顿就好了”
楼下的小怪物击飞了一辆汽车，火焰从空中炸开，巨大的声响，街上传来人们的惨叫
“都这样就别嘴硬了，你就想美事吧，我那炮这几天刚做出来，要不是用空弹夹把他吓跑，咱们俩就早玩完了”男生走过去把地上的激光炮捡起来
“还未请教”张如也问道
“神调局，宋知仅”男生抱拳拱手
“路人，张如也”张如也拱手道“跳大神的那个神调？”
“诸神调查局的神调”宋知仅一脸的无奈“我已经下了通知，很快局里面的支援就会到”
张如也看了看天空，满脸都是惊讶的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些吗？”
远处的天空飞来六七架直升机，轰鸣着略过张如也的头顶，十几台强力的探照灯对着小怪物，小怪物的所有眼睛都被晃得睁不开
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出现在街区，操纵着手臂上的设备。一面透明发着光芒的墙壁出现，多个墙壁连在一起，形成了封锁，小怪物朝着天空跳过去，却被天空中更厚的一枚墙壁挡住，一个扛着大号作战长刀的男人出现，将手放在了透明的墙壁上，小怪物渐渐变成透明的颜色
这时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出现。安抚着街上受惊的人们用喇叭喊道“各位请不要激动，各位请看这边”
嘭的一声，医生们从口袋里掏出像闪光灯一样的东西，被照到的人眼神有些发愣，医生们继续说道“诶，各位，今天的广场舞就跳到这里，谢谢大家的配合，大家回家记得好好休息啊”
小怪物被压缩成了一个黑色的方块，一辆像是运钞车一样的车子出现，男人打开厚厚的闸门，将黑色方块放了进去。车子扬长而去，剩下身穿作战服的人们伸开手朝着被毁的地方，无数碎渣开始自动回到原来的地方，墙壁，车神奇的被修复好。
一分钟后，整个街上就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而这一切过了不到五分钟，张如也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张如也回头，发现刚才回收小怪物的男人出现在背后，男人摘下了头盔，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男人的下巴向上延伸。
“怎么会变成这样，下次注意啊”男人走到张如也身边，从地上捡起了宠物机，轻松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架重型直升机出现在张如也的头顶，直升机放下了一个绳子
男人转头抓住绳子，背后出现在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姑娘，微笑的看着张如也二人，男人抓住绳子朝着通讯器说道“荒神捕获完毕，可以返航了”
叮的一声，张如也的手机接到了一条推送，某游戏公司用最新的虚拟投影技术在某市中心做推广，造成了怪物在城市中肆虐的假象，视频广受好评
张如也惊掉了下巴
姑娘打了个响指引起了张如也的注意力“来看这里”，紧接着砰地一声，强力的闪光传来，张如也楞在原地
姑娘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虽然不被世俗所待见，但是也并不是死路啊，何必非要跳楼，只要你们互相喜欢，就不会怕任何艰难险阻”
“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学校了”男人催促，丢给了姑娘一根绳子
姑娘接住绳子，满脸期盼的祝福道“一定要幸福吼，要相亲相爱哦”
直升机扬长而去。
张如也这才发现，宋知仅也愣在原地。
“你闭眼了吗？”宋知仅用发颤的声音问道
“你们这个神调局，也太厉害了吧”张如也感叹道。
宋知仅转过头看着张如也，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大哥，大哥，怎么了，这么急，我正吃饭呢，我妈做了红烧肉。”张如也看到两个人，一胖一瘦，一个拿着平底锅，一个拿着砖头，气喘吁吁的
张如也一愣“他们俩就是你的支援?”
"嗯"宋知仅点点头“刚才的，不是我叫来的”
张如也看向天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候，二爷一晃一晃的从楼下爬上来，举着手机喊道“诶诶，乖孙子，你看这个广告，居然可以虚拟投影怪物战斗诶，刚发过来的，你要不要玩一玩”
二爷环视了周围。惊叹道“诶，孙子你脸上怎么了？”
张如也突然想起了什么，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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