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庙后面有一小块地,某年妈妈种了棉花,隔年栽了红薯。这块地我只去过两回,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就轮给别人家种了。
栽红薯的这年,我去给兔子割草。妈妈吩咐割一些红薯苗,可是我只找到大概的位置,分不清是哪块地。无奈之举只能沿着大渠沿割一种被称为拉瓜苗的草,兔子挺喜欢吃的。
只记得蹲在渠沿边割扯拉瓜苗的那个背影,其他什么都不记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骑没骑自行车,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通通都没有印象了。
夏日的午后大约五点多,阳光还是有些强烈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大人眼中的“小大人”,她手握镰刀,在草丛中勾一勾匍匐在地面的拉瓜苗,撵一撵藏在草丛中的各路“大仙”。
真的会遇到长仙,土黄色的,银白色的,黑黄花纹的,一般都很细小的。不晓得那时候怎么不那么害怕,只是躲远些,请它们先走。
拉瓜苗是一种深绿色的野草,浑身长满了茸刺,蓖麻叶似的手掌状,但个头要小的多。茎像爬山虎的一样,攀爬在各种附着物上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只要能吸收到养料和水份。它的根扎得比较浅,轻轻松松一拽就起来了,但生命力非常顽强,密密麻麻附着在渠沿两边。
我用镰刀头勾住茎叶先拉扯一番,多缠绕几圈,拢到一块,再蹲下身子左手抓住一大把苗,右手拿镰刀一边勾扯,一边割断,然后在胸口揉搓着抱成一团,最后塞进袋子里。
心里似乎夹杂着一些不情愿,憋红着小脸,堵着一口闷气,冒汗了随手一擦。孩子的年纪,被要求干着大人的活,各有各的无奈,谁也读不懂谁的心语,只能默默得承受和委屈。
匆匆忙忙割完草,大约个把来小时虚虚实实一袋子背回家。七点多了,还可以找小伙伴玩耍。
舀一大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个痛快,透心凉,什么委屈,什么苦累,通通化为乌有。胡乱洗洗指头上浸染的草色,当时应该还顾不得苗有多刺手,只想着割完草就可以去玩哩。有些被强加给的感受,在不适当的年纪,是体会不到的,所以不懂得。
这些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回忆起来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久远,似前世今生的错觉。
文/舒悦
2020.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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