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珈瑛【MP3里的声音】:“我想找我丈夫,他叫赵亦晨,是刑侦支队缉毒组的警察……能不能帮 我告诉他——”
——“我想找我丈夫,他叫赵亦晨,是刑侦支队缉毒组的警察……能不能帮 我告诉他——”
——“我想找我丈夫,他叫赵亦晨,是刑侦支队缉毒组的警察……能不能帮 我告诉他——”
……
(旁白):二六年十月五日,胡珈瑛拨通了报警电话,通话却在进行到十一秒时忽然终止。胡珈瑛自此失踪。
那天赵亦晨还在毒枭曾景元眼皮子底下当卧底。九年了,他已经将这段录音听了无数遍,但他依然找不到她。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胡珈瑛,他深爱的妻子,谁都知道,在她失踪前,她已经怀孕六个月。
【脚步声,开关门声转场】
吴政良(尽量平和地):“小赵,你知不知道你岳父岳母的名字?” (点烟,抽烟的声音)
赵亦晨(平静地):“胡义强,胡凤娟。都是胡家村的人。”
吴政良(关切地):“胡义强和胡凤娟夫妇确实有个女儿叫胡珈瑛,但是胡家村的人说,胡义强和胡凤娟结婚十几年,一直没有孩子。有一回他们夫妻俩去东北探亲,一年之后回来,就带着胡珈瑛。当时她已经十二三岁了。我们又联系了东北那边的派出所,小赵,胡珈瑛很可能是胡义强夫妇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停顿,安静片刻,风扇呼呼吹)
赵亦晨(默然):“她没跟我提过。”
【回忆里的场面,风扇声,碗筷声转场】
胡珈瑛(担心地):“有案子?”
赵亦晨(抱歉地)“枪击案,紧急警力调动。”(穿外套声音,脚步踉跄穿鞋声)
胡珈瑛(着急地):“你晚饭还没吃,带个鸡蛋,嘴张开,现在就吃。”(敲鸡蛋,剥鸡蛋声)
赵亦晨(边穿鞋边说):“你不是有事告诉我吗?现在说吧。”(吞咽声,开门声)
胡珈瑛(温柔地):“等你回来再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楼梯里脚步声远去)
【回忆里的场面,凌晨,轻柔地开门声,轻轻地脚步声转场】
胡珈瑛(迷迷糊糊地)“你真回来了吧?”
赵亦晨(调侃取笑):“平时我出警也没见你紧张,今天是怎么了?”
胡珈瑛(轻轻地):“亦晨,我怀孕了。”
【凌晨四点二十分,电话铃声响起转场】
赵亦晨(冷静地):“喂?”{稍微停顿片刻}“您找哪位?”
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男声(沉闷,冰冷,怪异):“你女儿在这里。过来找她。不然她就会死。”(砰地挂断)
【电话声转场】
(电话里的声音)肖杨(冷淡而疏远地):“孩子怎么样了?”
赵亦晨(刻意轻声):“抑郁症,失语。”(脚步声停止)
(电话里的声音)肖杨(平静,毫无情绪): “你好好陪孩子,如果要主张监护权,就尽快联系上许涟,有必要的话可以请律师,走诉讼程序。”
赵亦晨(刻意轻声)“我会尽快安排。”
(电话里的声音)肖杨(平静地):“许菡的事情暂时不会立案,所以你也不要再查下去了。这是领导的意思。”
【咖啡店音乐声转场】
赵亦晨(冷静地):“她有多少遗产?”
许涟(轻描淡写地)“折合下来,大约八十亿。我爸留给她的。”
赵亦晨(波澜无惊):“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一直没有和我联系?”
许涟(阴冷地):“你是这么想她的?”
赵亦晨(面无表情):“除非是你们强迫她。遗产我不要,我只要善善的监护权。”
【回忆里的场面,风呼呼吹,旁边人吸溜鼻涕声,远处轮船汽笛声转场】
曾景元(阴冷地笑):“这是你从谢老那儿买来的丫头?带回去洗干净检查一下,没病就送去洗脚店。要还是个雏儿,你欠我的钱就算免了。”
马老头(哆嗦地):“不行、不行……这是我亲孙女儿啊……你放过她、放过她……求求你……”
(啐了口唾沫声)曾景元(恶狠狠地):“放他娘的狗屁!老不死的是看上小女娃了——”
曾景元(阴恻恻地):“自己说,叫什么名字?”(一只脚踩到手背上,慢慢碾压)“说——”
(十一二岁的萝莉音)许菡(抽噎着哑着嗓子):“许菡……我叫许菡……”
曾景元(阴险地):“你想法子给我弄个比你小点儿的丫头来。我送去给牙子卖了,就算你们还了钱。干不干?”
马老头(无奈地):“丫头……我们再还不了钱就要被他们活活打死……”
(十一二岁的萝莉音)许菡(歇斯底里):“那是你活该!本来都帮你戒了……是你活该!你活该!”
【远处抽烟喝酒搓麻将声转场】
曾景元(阴森森地):“听说最近你们这帮娃娃,好多被抓到所里去了。”
(十一二岁的萝莉音)许菡(哑着嗓子):“条子知道我们在送货。”
(吞吐几口烟的声音)曾景元(疑惑地)“咱用小叫花子送货,他们也知道?”
(十一二岁的萝莉音)许菡(颤抖着):“下线,下线太多。”
【监狱会面室,脚步声由远及近转场】
(拖拽椅子声)曾景元(饶有兴味地):“你老婆叫什么来着?”
赵亦晨(面无表情):“胡珈瑛。真名叫许菡。”
曾景元(不可思议地颤抖地):“你老婆,是许菡?”
赵亦晨(面色不改地):“你认识她。”
曾景元(神经质地笑):“难怪……难怪!哈哈——哈哈哈哈!”(前臂撞上桌沿,手铐的铁圈因这猛烈的动作而乒乓作响)“赵队长。你老婆死了,你真该去喝两杯庆祝一下。她以前干过什么事,跟你说过吗?”
【交流电细微的噪音,街上公交车声,人声转场】
胡珈瑛(压抑地,带鼻音的)【MP3里的声音】:“我希望在你眼里,我只是胡珈瑛。在胡家村长大,搭火车进城的胡珈瑛。我想干干净净地认识你,干干净净地跟你在一起。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赵亦晨哽咽,低号。
胡珈瑛【MP3里的声音】:“我想找我丈夫,他叫赵亦晨,是刑侦支队缉毒组的警察……能不能帮我告诉他——”
(不再是MP3里的声音)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会回来。我会回到他身边。哪怕竭尽一生,也要死在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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