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家不在麟城县里,但他在县城生活有七八年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租房子住,几乎每年都搬家,其实搬家时也没有什么东西,被子衣服和做饭用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等等;胖子四十三岁了,体重二百六十多斤,身高大概一米七吧,脸大肩宽,肚子就像怀了双胞胎八个月的样子,走路还八字脚,挺着肚子走起路来,地面都有震动。他家是麟城东北方向一个乡镇上,2010年时跟着一个建筑公司包活干工程,他投入了自己近十万元钱,自己又帮忙招人干活,后来因为脚手架脱落造成一死一伤事故,老板跑了,自己的钱也没了,又因为是胖子自己招来的建筑工人,所以他带点钱跑到外地三年,当时拿出三四万处理事情,但杯水车薪,人家家属一直去他家闹,他从外地回来也不敢回家,就一直在县城东躲西藏,租房子生活。
胖子有儿有女,他还有个老娘也七十多岁了,有一次在去血站的车上他接电话:“哎,你别说啦,我咋生活哩你知道吗?我没钱啊,好啦好啦等我回去再说吧……”,他一月六七次坐血头的车去卖血,前一阵子跟着拆迁队扒房子,所以自己租房那个小院里摆满了旧沙发茶几桌子垃圾桶锅碗瓢盆等等,有人给他要个旧桌子给他钱,他不好意思要,就说:“不要钱了给你吧,请我喝酒就行啦”!
只要有胖子坐车去血站,其他的人都烦感他,他上车就抽烟,抽着烟还咕噜咕噜睡觉,几乎每次那烟抽不完就掉车板上二三次,几个妇女嫌他抽烟就说他嘟囔他,他听不见,就是听到也随口说:“不吸烟啦,就这一根啦”,他在车上很少是自己把烟头扔出窗外,都是同车人帮他踩灭,他睡的很香,大脑袋前仰后合,不是靠在别人身上就是碰的车玻璃哐哐响。老四有一次坐胖子的摩托车去血站,胖子开车竟然骑行到了绿化带里,他骑摩托车还敢打盹睡觉,真是个找死的鬼啊!
这是2015年的事,胖子在血站排队挂号又站着闭眼睛迷糊,当他上到二楼在分离机上还照样睡,护士看到他就烦就说他:“哎呦你咋又来啦,俺都发愁你睡觉!”胖子就乐呵呵答应:“不睡,不睡”,他的血管很难扎针,都是那一二个工作在血站时间长经验好的护士给胖子扎针;很多时候车老板(血头)会跟着他在分离机旁看着他,手机拿着个小棍子,看胖子要闭眼睛睡觉就敲打他的脚,有几次护士还用针扎过他手背,因为他打瞌睡自己不攥手了,机器不分离了,护士和车老板都着急。
车老板晚上给他打电话都得打好几次,不然很长时间接不到他,一车人等他一个人都特别急眼,因为去血站晚就会回来的晚,大家的时间不能耽误在他一个人身上;很多时候因为他慢,都是四个循环分离机才能把胖子的血制出600毫升,所以大家都先让他先挂号先上机器,他知道自己爱睡觉又抽烟还经常耽误大家时间,所以谁说他什么他也哈哈一笑,随便应答,该睡还是睡,不让抽烟还是抽,那两个小青年有时就说胖子难听的话:“睡的不要脸不?”有的人这时就说:“好啦好啦,别吵吵啦!”胖子回到县城喊他下车时,他会睁开眼睛,东西南北的扫摸一二圈,嘴里念叨着:“到哪里来?是呗?”“是,是,是你家了,快下吧”!他就下车了,车老板咣当关上面包车后箱门,一个一个的送他们!
胖子加班时,车老板收费55块,他270块钱剩215块钱,可有时胖子就拿50块塞到车老板手机,车老板一看少给五块钱就拿眼睛狠狠地瞪胖子边骂他:“你妈了个逼又少给钱,下回不拉你来!”这只是骂一骂而已,胖子打电话要去卖血了,车老板准时下半夜三更去接他!
胖子八月搬家了,因为北关那一片又拆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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