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房租都交不起,你还会坚持每天下班后买包烟再去酒吧点杯威士忌吗?
韩国电影《小公女》的女主角微笑,就是这样的人。
父母早亡,失去经济来源的她选择了辍学打工。繁重的工作让她早就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光彩与生命力,唯有下班后在酒吧里的片刻时光,对她来说是一瞬喘息。她患有一种罕见病,若不及时吃药,头发就会变白。她的男友还背负着贷款,两个人的现状都十分窘迫。但是在她眼中,哪怕交不起房租,也要坐在酒吧的角落,点一杯威士忌,抽完一支烟。在她心里,每天只有那一刻,她能完全的属于自己,享受短暂的快乐。
偶然间她翻到了曾经的乐队合影,那些年轻时的美好回忆涌入脑海,一个想法由此萌生:不如,去乐队成员家拜访,在他们家中借宿。于是,她开始了一场特殊的寄宿之旅。
在路上,她遇到了一群背着吉他的年轻人,他们有说有笑,似乎从未担忧过未来,或者说,未来这个词对他们来讲,还太遥远。
她的第一站,是在大公司上班的女白领。女白领一边跟她寒暄,一边趁着午休的空档给自己打了一针葡萄糖。刚开始两个人聊的很好,但当微笑提出借宿的要求时,女白领却以自己很敏感不习惯家里有其他人为由拒绝了。
女白领的做法无情吗?确实。她的做法有错吗?没错。眼下的工作已经应接不暇超出负荷,还要去照顾来借宿的朋友,并且这个人的到来还不知道会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换做是谁,都会拒绝。这就是现实。
她的第二站,曾经的键盘手如今的女主妇家。那双曾在键盘上流畅舞蹈演奏动人旋律的手而今泡在油腻肮脏的污水里,日复一日为家庭操劳。键盘手夫妇和公公婆婆四口人蜗居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微笑的到来并不那么受人欢迎。当两个人缩在小房间的地铺上回忆过往时,键盘手丈夫怒骂的声音从不隔音的墙壁另一面传来,刺耳且冰冷。
面对键盘手的现状,微笑无能为力,只能尽快逃离。年轻时的光芒早被消磨殆尽,人人都怕回忆,因为人人都没有活在梦里的勇气。键盘手回归了生活,因为这是她认为的正常人生,这是她的选择。而漂泊在路上,也是微笑的选择。
她的第三站,是曾经的乐队老幺而今的离婚男家。微笑发现了老幺的生活一团乱,在质问之下得知,刚刚结婚不久,他的妻子就离开了。自那以后,老幺变得消沉落寞。微笑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决心做些什么。她帮老幺打扫了房间,做了饭,这几日的相处,让老幺收获了一些难得的温暖。微笑的男友却不满她住在单身男人的家里,微笑只得又背起行囊。
相爱很容易,相守却很难。爱情是激情与浪漫,是荷尔蒙和多巴胺;生活是柴米油盐,是争吵又和好。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也不是所有的相爱都有结局。接受远比忘记要难,但生活总在向前,如果不想被生活遗忘,便只能顺着洪流,走到最后。
她的下一站,是曾经的主唱现在的小资男家。小资男的父母对微笑的到来十分欢迎,那过度的热情让微笑有些无所适从,他们给微笑做大餐,开家庭演唱会,几番折腾后,还让微笑和自己的儿子在一个房间睡。小资男也很直接,问她愿不愿意接受开放婚姻,他只需要一个人结婚,而微笑则可以继续和男友在一起。微笑拒绝了,但第二天醒来她才发现,这一家怪人居然把她锁在了家里。她赶忙寻找出口,最后从窗户逃走了。
小资男一家人需要的是一个看上去还算体面的妻子,儿媳,来填补空缺,使这个家庭看上去完整。但这是真正的完整吗?从来不是。荒唐的开放式婚姻,变态式的囚禁,禁不起推敲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最后一站,是曾经的吉他手而今的阔太家。来到这里,她终于过上了一段时间安稳日子,但好景不长,在目睹微笑和老公一起抽烟后,阔太下了逐客令,并且也问出了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那个疑问,微笑既然已经付不起房租了为什么不戒烟戒酒呢,这么蹭吃蹭喝不觉得羞耻吗?
她不是不愿意那么做,只是她不想那么做。因为在她看来,朋友只要愿意来,都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烟,酒和男友,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栖息地。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生活已经如此,无力改变,无法抗拒,便只能努力让自己在泥潭中窥见一缕天光。
男友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就主动申请调去沙特阿拉伯工作,那里工资翻倍,回来就能拥有正常的生活。微笑大骂他是叛徒,却还是在他离开时哭的不能自已。爱情换不来金钱和面包,却拥有让人着迷的魅力。男友屈服于生活,这让微笑产生了一种背叛感,因为她唯一能握住的手,也放开了她。
后来在一场葬礼上,乐队的成员们讨论起微笑,才发现她已经销声匿迹好久了。但是在酒吧的那个角落,依然还会有一位白发女人,每天去点一杯威士忌,默默喝完,留下一个空杯,然后转身离去。
或许生活已然是泥沼,但我们永远拥有抬头仰望星空的能力,也永远可以拥有自己的执着。这种执着无关现实,也无关生存,只关乎绝对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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