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在脂砚斋完成对现阶段作品的“再评”后,作者或者脂砚斋本人是又对作品进行过小幅度修改的,并加上了“至吴玉峰则题曰红楼梦”以及“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这两句,还在全书最开头加入了凡例,这也是目前发现的版本中独有的。
于是脂砚斋再次誊写,书名仍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并将第一次评论的批语选择性地收录了一些进来,我分析他誊写时或许是用自己之前的旧誊写本和作者修改之后的手稿互相参看,因此该誊写本中会有少量因为看错之后又修改的痕迹,修改方式可能是点去原字,在字旁加改,这或许可以为此过录本(甲戌本应该是过录本,它是原始底本的可能性极小)有不少字叠字(“眉”字叠“笼”字)、写了一半又改写为其他字(“夜哭司”的“哭”是“怨”字写了上半部分后改写的)提供一个这样的解释:因为抄手事先没看到底本上这些字旁的加改而直接写上原字、之后发现不对又马上改掉。
当然,以上也只是我个人为抄本抄成这个样子而挖空心思想出的一种可能性,未必是事实。
我想,此《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誊清本在之后十几二十年间脂砚斋和同时代其他亲近的阅读者不停将翻阅时的所想加批进去,造成了它有大量独有的批语,而它之后可能只被抄录过一次或极少的次数,这唯一的一次或者说罕见的某一次抄录而成的本子就是目前发现的这个甲戌本。
之后此誊清本大概仅作为私藏本在少数人之间流传翻阅,后或已失传,这可以从现在其他手抄本无一有第一回那一页文字,以及也没有“至吴玉峰则题曰红楼梦”和“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以及夜哭司仍做夜怨司、以及没有凡例这些现象可以佐证。且不仅此誊清本未流传,它的过录本即现在大家所称的甲戌本也没有再被过录或极少被过录,一直在私人手中收藏,否则仍然不能解释为何目前发现的那么多抄本全都没有以上提到的那些文字。
至于为什么我推测现在的甲戌本并非原本呢,因为,此本中的不同人的批语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的字迹,明显是抄手所为,而且那条“避寅字讳”的批语必定不可能出于对此书文本如此熟悉的脂砚斋之手,一定是后来的抄手(此人知道曹寅,并且深信作者是曹寅后人)根据自己的理解加入的,所以所谓的甲戌本是个过录本,不是原抄本。
在脂砚斋他们都过世后,此书流传到他人手中,又留下了后世的阅读者的批语。现在所发现的各个手抄本之间之所以有许多批语相同,又有许多不同,就是因为当初他们在照着第一次抄就丢了一页的那个抄本再次过录时,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想法,选取了不同的批语抄录。
有的人还将特别经典的批语抄为了固定的双行夹批,并且之后在流传中不停有新读者的批语加入,造成了每一本独一无二的面貌。很多人抄书是不想抄录他们认为一般的批语的,因此转手过录次数越多的本子,批语反而越少,而文字的谬误越多,甚至有抄手因为看不清原文(太旧的本子可能有虫吃鼠咬造成的字句缺失)而自行撰写的情况,以至于形成了后世各个抄本之间的差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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