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大喜欢“做命运的主人”这类话的,总觉得有些假,更像是一句总结,远离了世界,也远离了生活。
《朱子家训》里有说,“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这应该是对生活最好的态度了。 薄雾清晨,阳光初窥,早早的轱辘起来,推开窗,洗漱,洒扫,喂鱼,再来顿早餐,开启一天的工作,仿佛这时光都被拉长了。
时常在想, 什么是生活,是写下禅意的文字,还是过上诗意的人生;是“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还是“赌书消得泼茶香”。亦或都不是这样。 生活总归是平凡的,像李白这样同彗星般划过天空的历史上又有几人,我们终要回到红尘中,体味世间繁华,与尘埃作伴,收下一束红山茶,留得一个土馒头,卧听澜吹雨,不与世人愁。
我羡慕沈复和芸娘“来世卿当为男,我为女子相从”的爱情,向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心态 。可我就像是飞在空中的夜莺,星光暗淡,总也飞不出这茫茫的夜。于是我开始去欣赏这夜这生活中的零碎琐事,一切都开始美好起来。
尝试着早起去买菜,市场的蔬菜永远鲜亮,清晨的菜贩们总是很开心,说话带笑,喜欢和顾客聊天。阳光从棚子缝里照进来,很热闹,很有人气。这是人间的温暖,从文字和电影中都无法切身体会到。
有段时间肠胃炎,比较怕一命呜呼,于是每天早起去吃碗豆腐脑,一股暖流涌进胃里,胃是暖的,心也是暖的。不是冷食,不是外卖,不再囫囵的乱吃一通,因为生活总不能马虎。
枕上小记来段小睡也是不错的选择,像村上春树写的“我保持健康的另一个方法是小睡。我经常打盹儿。通常刚刚吃完午饭,我就会感到困意,陷在沙发里就睡着了。三十分钟后,我会自己醒过来。 一旦睁开眼睛,我的身体就立刻恢复了活力,头脑也十分清晰。”
小睡很是神奇,当我捧着一本诗集,缓缓睡去,我会陷入另外一个空间,和李白痛饮狂歌,和阮籍对效穷途之哭,与王摩诘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同贺梅子默“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看到了人比黄花瘦,也瞥到了不肯过江东,触到小楼前后捉迷藏,更呓语十年踪迹十年心。
当我缓缓醒来,凭栏回忆,一切如梦似幻,却又历历如真实。
相比于跑步与小睡交织在一起,而我更喜欢散步,没有使命,没有方向,或路遇喜欢的风景,或恰逢欢喜的人,折一支柳,拈一瓣花,可随手丢去,亦可带回去供养。当我远离人群,回归自然的时候,万籁俱寂,唯有星光闪烁,我仿佛来到梭罗的世界和他笔下的瓦尔登湖畔,内心澄澈,欣喜。
或许这就是散步吧,较之走路更慢的,却能走近心里,走近生活,有时慢慢走,或许会更快。
生活比诗意更诗意,比现实更现实,正如桑德拉.希斯内罗丝在《芒果街上的小屋》里说:
你永远不能拥有太多的天空。你可以在天空下睡去,醒来又沉醉。在你忧伤的时候,天空会给你安慰。可是忧伤太多,天空不够。蝴蝶也不够,花儿也不够。大多数美的东西都不够。于是,我们取我们所能取,好好地享用。
枕上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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