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正在外地,捧着手上热乎乎的馄钝。刚刚洒进去的葱花还来不及泡软,馄钝的个头看着大,其实就那一点肉。热乎乎的汤,加上胡椒香菜。就算只是面皮也吃的满头大汗。馄钝的特点就是快,煮的快,吃的也快。
想起高中的后街有一家餐厅,卖的是一些面食,米线,米粉,包子,烧麦,馒头,有没有油条倒是不记得了,但馄钝却是印象最深的。
位于餐厅最深处,有一口一直冒着热气的大锅,刷了一碗馄钝的钱,便可以安心的等着了。掌厨的厨子手艺不赖,因为餐厅空间小,从窗口就看得见那个带帽子的胖厨子。馄钝的数量是提前就数好了的,他只用手捧着一下,任由那带着长尾巴的馄钝打向乳白色的浓汤中。厨子的手是不得空的,顺手就得把挂锅边的漏勺提出来看看,里面是已经烫好的米粉或面。窗前有一小桌,上面是已经拌好的调料,厨子就着滚烫的汤汁,一提,一搂,两手一晃,就只剩冒着香味的食物摆在面前。厨子呢?顺手捞了一把面,已经咔塔一下,挂锅边了。
这时厨子动大铁勺了,搅拌着浓汤,股股热气蒸腾而上,是馄钝该出锅喽。漏瓢往锅面一捞,快速的晃两下,白色的馄钝就翻滚在勺中,接着手一翻,就全盖在碗中。另一手递过来大铁勺,热腾腾的汤汁一淋,香味立马就溢了出来。正当迫不及待的端起碗时,哈哈,可别急,刚才漏在锅里的馄钝顺势就扣在你的碗中。再捞捞锅,才是真没了。
第一次来吃馄钝时,留的映象并不好。食堂离教学楼偏远,且价格比大食堂贵。当时有同学戏称这条街是"销金窟",确实,高三以前也只是偶尔嘴淡了,才来这里吃一顿。没曾想,高三以后,便与它密切的联系在了一起。
大食堂买完下午饭后窗口就相继关门了,黑漆漆的食堂亮着几盏暗暗的紫光灯。晚自习后就只有后街的店铺还开着了,就算是只有住校的的学生光顾这里,霎时间也有些水泄不通。各个窗口前排起了长龙,各式各样的食物从窗口递出。嘈杂的讨论声,哗啦的水声,店主的大喊声。
学习就是奇怪,明明坐原地不动,可就是饿的快。高三上学期学习不算太忙,天气还带点凉。后街的馄钝就成了宝贝。想要在后街吃到馄钝,就得跑的快,就算师傅动作再快,第一个端上馄钝时,后面就已经黑压压一群了。寝室的哥们儿跑不快,快下课时就递过来饭卡,都不用说,准是端两碗宝贝回寝室。馄钝吃了很热,正好抵得过夜间的冷风。
那时和宿管大爷不熟,不敢明目张胆的将馄饨带进去,只得等在门口,看准了门口的大爷进办公室,一溜烟的就冲过去。滚烫的汤容易洒在手上,越烫越不敢停。急忙赶回宿舍,哥儿们熟练的递来卫生纸。得咧,下一次就不归我了。得轮着来。这时候后吃着后街的馄钝,满满的成就感。
有时下午带一碗馄钝到教室,有时中午去吃一碗馄钝,有时雨天打着伞也会去等着,老旦举着伞等在外面,我拿着卡排在里面。一般是我到里面排队,因为我不会撑伞,老旦高大而且细心,默认就这样分工了。不知不觉就从高三上学期,吃到高三下学期了。
馄钝还是那个味,但是下学期开始后就少有人光顾了。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到了高三下学期有了变化,我成了晚自习管理人员了,自然得靠后离开教室。老旦和老梁都是等着我一起离开。下午作业很多,还得复习功课。虽然我总是懒散的应对,居然也都抽不出空来好好吃一顿饭了。等到晚自习结束,也饿的七七八八。走的迟有迟的好处,先回寝室放好书包,后街的人就没多少了。安然的走到小食堂,一会儿功夫就可以打道回府。端着馄钝逛进宿舍楼,看见大爷便厚脸皮的笑笑。大爷有时会呵责两句,大部分时候还是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惜,后面渐渐地就很少吃馄钝了。高三很忙,忙到吃不下东西?不,是烦到没胃口吃东西。
高三后期,两点一线,教学楼和宿舍之间不再有食堂。宿舍不知何时变的压抑,很少有交流,简单的搭理几句,都是在埋头顾自个儿的事。特别是几次诊断考试后,每天都像活在豆浆机里一样,卷在白茫茫的漩涡中,却又轰隆隆的不得安静一刻。受不了了,独自走到宿舍外面。后街几乎没有人了,精神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了份馄钝,默默地坐在宿舍楼边上的座椅里,就那样看着馄钝冒起白色的热气。想了很久,呆了很久。馄钝凉在了眼前,凉了的馄钝不好吃。不辣,不烫,吃了很反胃。回到寝室还没关门,老旦突然来了句"干嘛去了?那么晚!"。我愣了愣,笑着答到“去买馄钝吃了!有空咱再去吃一顿?”
一等就到了次年四月份的今天了。现在在外地,点了一碗馄钝,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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