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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跟想象不同，车上并没有浓重的烟味。大叔接过手提包和电脑，之后依然看着陌，说：“你的手机也给我。”
没过多久，年轻那位也回来了。酒吧的那辆车上可以检查的地方并不多，现在他手里也还是只有那把伞而已。一阵冷风顺着车门吹进来，伴着浓重的湿气，外面的雨依然很大。他弯下腰，去擦皮鞋上的泥点。
“弄好了吗？”大叔问了一句。
“嗯。”他摇下窗户，把纸团往外丢去，然后指了指副驾驶，现在那里放着一只黑色盒子。“等着就行了。”
“她会来的吧？“大叔又问了一句。
“肯定。”
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他们要找的人是桃子。陌看了看远处，那几幢楼在雨里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02
还没来得及多想，陌就又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但是这次并没有冷风和湿气吹进来。抬起头，车门也没有打开，声音是从那只黑色盒子里出来的。大叔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指着酒吧的那辆车。
桃子回来了。
现在她趴在方向盘上，从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然后年轻那位发动了引擎，自己也跟着车身一起晃动了几下。不过他们现在并不打算过去把桃子给抓起来。
桃子也没有急着离开，她仰起头，盯着车顶看了好久。轻微的呼吸声不断从从那只黑色盒子传出，恍惚间自己觉得她好像就坐在自己前面一样。
她慢慢掏出烟盒，黑色盒子里也马上出现打火机的声音，她回过头，那里本来放着提包和电脑，她重重喘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手机。
大叔掏出陌的那台。
“喂？“桃子开口，但是大叔手里的屏幕并没有亮。
“他跑了。“桃子的声音变得有点哑，隔着雨幕，陌看到她全身在轻轻发抖，她打开窗户，把烟灰弹掉。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陌完全听不到，雨声就这么填充进来。
“这他妈怎么会有别的可能，我早说了不行。我是真不知道你还在期待些什么。”
然后又是一阵雨声。
“有机会，是去死的机会吗？所以现在你可以说了吗？为什么一定要他？”
03
年轻那位开车跟上了桃子，陌看着两辆车前后消失在了雨里。
大叔领着自己上了另一辆，这车里有一股明显的霉味，在空调呼呼吹了一会儿之后，大叔放弃了，他打开车窗，让冰冷潮湿的空气吹进来。
陌知道自己手臂正在慢慢变凉，从停车场出来已经经过了五个路口，等了三次红灯，大叔刚点着第三支烟，这些自己都知道。自己正在发呆，陌觉得自己被人放弃了，最讨厌的是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
车最后停到了学校门口而不是警局小院。大叔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丢过来一把伞，示意自己跟上。门卫隔着玻璃冲大叔点了点头，形同虚设。
现在是上课时间，下着雨所以操场也没人，学校里静悄悄的。
“没想到是这样。”大叔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你看，我早说过了吧，有消息要告诉我，否则也不会搞成这样。”
“我只是没想到要当同伙也不行。”陌干笑了两声。
“但是这次好像是你主动联系她来着？”
“我在找陈，打电话过去，陈的手机在她手里。”陌说道。
“我记得我也有告诉过你，哎，算了算了，”他叹了口气，“这样，答应我，从现在开始，相信我，相信警察。 ”
身边安静的教室里突然开始齐声朗诵课文，这声音实在太容易把人拉回过去。等到穿过走廊之后，大叔才继续开口：“那如果我们没出现的话， 你们之后准备干嘛？”
“去C市，陈好像在那儿。”
“他确实在C市。” 大叔点点头，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把自己手机递了过来。
“不过我和桃子跟昨晚学校的事情没有关系。”
“这我知道。”这是今天大叔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自己看到另一个警察从远处走过来，虽然雨伞挡住了脸，但是确实很眼熟。
04
“这是交警队的李警官，然后这是陌。”大叔说着，李警官轻轻点了点头。
陌想起来了，他就是之前在酒吧街被捅伤的那位。站在面前，他显得有些单薄，脸色好像也有些发白，也许是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人齐了，我们上去吧。”大叔抬头看一眼实验楼。
天台锁着，这门也跟自己记忆里的样子完全不同，大叔掏出钥匙，推开铁门。
雨中的天台变成了灰色，上面的斑驳黑块应该是青苔一类的东西。陌努力看着，但是脑中那些记忆的片段跟眼前的天台没办法契合到一起。而且这里比印象中要小。
“你妹妹有个朋友叫颖洁，XX医院的护士，你认识她吗？”大叔回头看着自己。
陌先想起护士的胸牌，让后才是坐在餐桌对面的那张脸。
“我知道这人。”
“那就对了。”他点点头，“我盯了她好几天，昨天跟着她们一路跑进学校。”
“监控里面她的动作看起来跟那晚上捅我的人很像。”李警官开口，他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学校的说法是因为天台常年上锁，所以只在入口有监控。”大叔指了指头顶，“最后被拍到就是在这儿。然后她们就消失了很耳熟对吧。”，
“再接到报案已经是夜里了，有学生在这里被打晕了。”
雨好像稍稍变弱，但风却比楼下强了不少。陌越听越奇怪，难到说他们不知道自己跟颖洁见面的事情？而且大叔在自己住院的时候不就已经见过她了吗？这说不通吧。
“找你们来这儿，是想让你们看看这里跟那晚上在街上有没有什么类似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嗯，其实也不能说类似，总之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就行了。”大叔好像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
环视左右，雨后的天台通透得如同一杯白水，所有东西一目了然，能有什么呢？陌看见李警官皱起了眉头。大叔站在铁门旁边掏出了烟，脸上写满了迷茫。
“晚上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下午的我应该看到了。”陌缓缓说道。
“你看到什么了？”大叔没有听懂。
“我昨天刚好在那儿。”陌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高楼，“看到他们四人在天台，然后在你们出现之前，从那段竖梯爬下去了。”
开口之后陌发现这并不困难，自己也好像突然懂了桃子说的那句：“摆在面前得机会，没有办法不伸手。”
现在想起来，昨晚上那张醉醺醺的脸离自己好像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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