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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后,从坝上归来的路上,边开车边听了一首很应景歌:谁还不是来人间走个过场,不管你背着什么行囊,都要经历一样的寒来暑往,酸甜苦辣也都要品尝……听得泪光闪闪,想起杜甫的诗: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那个秋日傍晚,车窗外橙黄橘绿,而我们正如曲中人,被命运牵着归去来,也许今夜还在仰望月亮,明天就会回到钢筋水泥的城市,看霓虹变幻。
是啊,谁不还不是来人间走个场!这些年,为了生活、荣光、理想或诗,我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远到都忘了为什么而远走高飞,而只争朝夕。只记得红砖黛瓦的家,房顶的月如钩,还有母亲送到门外欲言又止的样子。
人生真像一部电视剧,出生是一集,出发又是一集,谁都是别人的配角,谁都是自己的主角,有时候还要分饰多角。光阴一寸一寸地走,日子一集集地过,你也不知道,哪一集风光出场,哪一集悄然离去。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那么多同样行色匆匆的人,忙于三餐茶饭,四季衣裳。他们也一样,走过路过穷过富过,谁还不是来人间走个过场!行者无疆,唯有跟着感觉一直走,明天就是今天的远方,今天就是明天的过往。
你是否也和我一样,白昼热闹,深夜寂寥。就像贾樟柯写的那一段:半夜火车停在一个无名的小站,撩开窗帘,只见外面冷月空山。不知为什么,这也非常想念海子。也许只有这样一尺一尺地贴地而行,才会产生远方、距离和思念。
歌词里喜欢说“永远”,但世间哪来的什么永远?人生剧集都会剧终,宛如烟云,有合家欢聚就有依依惜别,有一树花开就有一树凋零。金庸说,人生就是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林徽因说,你来人间一趟,就是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吹吹风,赏赏花。
然后呢?管它然后呢,今宵有月今宵赏,谁还不是来人间走个过场!半世漂泊的苏东坡走了个过场,热爱自由的三毛走了个过场,A面热闹B面孤寂的李玟走了个过场,爱过恨过一笑而过。
来人间走这一遭,儿时看门前开满花,老来就要看落叶飘飘。总有一个安静的晨昏,不是你失去我,就是我失去你。王朔说,我看着我熟悉的世界一样样被别人搬走,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去,眼前就空了。
来来去去生生灭灭,谁还不是来人间走个过场!正因为生命有生有灭,我们才如此一丝不苟地过秋天,买菜,做饭,写诗,买秋茶,看日落,秋风起时探望朋友,大雪落时回家过年……
既然都是来人间走个过场,就要走得潇潇洒洒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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