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闲余时间终于把《茶花女》读完了,小说写写的是一段关于巴黎浪漫之都里男女虐恋情事。男主人公叫阿芒尔·迪瓦尔,是一个传统的注重家庭声誉的中产阶级;女主人公却是一位名为玛格丽特·戈蒂埃身处风尘圈子里被花花公子有钱人自我标榜身价的美丽妓女,因为经常手上拿着一朵茶花,故人们经常称她为茶花女;读罢合上书后,仍意欲未尽,再次反复泛读几遍方可罢休。
感受最深的是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不凡爱情的刻骨铭心;以及这段虐恋使主人公双方相互伤害,直到女主人公离开人世;更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对男主人公作为男性在恋爱过程中的妒忌心理活动的真切而入木三分的刻画。真实的基础上更有深刻的描绘,读来让人阵阵折服,看完后彻底扭转了我对小仲马的评价,对这本小说被列入伟大而不朽的世界名著之列的毋庸置疑的肯定。
故事的真实性以及虐爱之深刻性让我记忆深刻。因为我对这本小说,是先看电影在看小说的,由于两种艺术的不同,对故事的真实性,从小说的叙事上更让人感受真切,而答应是直接从男主人公的叙述开始即小说的核心部分,而小说至少把作者小仲马如何获得题材以及为什么写作此小说的缘由作了一定的交代。
尤其是是在故事结束后小说终了之时写道:“我回到巴黎,像我所听到的那样写下这篇故事。这篇故事只有一个可取之处,就是真实可信,这一点或许会引起争议。
我并没有从这个故事中得出这个结论:凡是像玛格丽特那样的妓女都能够做出她那样的事。远非如此。但是我知道她们当中的一位在她的一生中有过一次严肃的爱情,她为此受尽磨难,直至死去。我把我所知晓的告诉读者,这是一种责任。
我不是邪恶的使徒,可是,当我在不论什么地方听到高贵的不幸在祈求的时候,我就会成为这种不幸的回声。
我再重复讲一下,玛格丽特的故事是一个例外,但是,如果它具有普遍性,就不用花费精力把它写出来了。”
在这里,引用小说原文一长段文字,是因为作者说这些话的动机在于故事的真实性,无论是艺术之真还是现实之事实之真,是想说明作者宁愿冒着写作小说(虚构性作品)的最大忌讳——真实,也要反复强调它——真实,既是对故事的真实感人和不同凡响的社会及人性的教育与感化作用的重视,也是对自己在选择小说题材真实性和小说艺术的别具匠心的语言和思想力量的自信。
至于虐恋的深刻性,也许既是及于当时英国现实社会的特定时期,基于故事中女主人公茶花女的风尘女子的特殊社会身份,更是基于叙事角度或恋爱中男主人的男性角度的特定心理的。当然这个故事的男女主人公都是有其特定的社会身份和特定心理状态的。正如小说中在写到茶花女玛格丽特·戈蒂埃时:“在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一些纯真的感情。她在堕落生涯中还保留着内心的纯洁。”“简单地说,这个姑娘似乎是一个失足成为妓女的童贞女,又仿佛是一个很容易成为最多情最纯洁的处女的妓女。在玛格丽特身上还存在着两种感情:骄傲和独立,它们受到过伤害,可能起着与廉耻心同样的作用。”虽然身为风流社会风尘圈,但是穿梭应酬各色花花公子上层社会道貌岸然的男人时,内心世界依然留有一处外界风尘人物难以到达的世外桃源,那是属于茶花女真正私人最真诚灵动的世界,那是留给自己不同流风尘圈男人们的那个真命天子的真切而深刻的爱恋。那才是玛格丽特·戈蒂埃作为女人真正的天性所在,然而,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的举止稳重,身段窈窕,玫瑰色的翼微张,大眼睛四周有一圈淡蓝色的影子,说明她是那种天性热情的女人,这种女的周围总有股充满肉欲的香气。就像东方的香水瓶,不管你盖得有多紧,那香味总会从瓶子里溢出来。”玛格丽特身上特有的天生丽质自难弃,在遇见真心爱人之前,身处滚滚红尘中的她所养成的奢侈糜烂的生活作风本身外,还使她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为了这两个方面,她必须维持表面的风光靠男人豢养自己。“我们这些受命运摆布的女人,我们有一些古怪的愿望和不可思议的爱情。我们有时为了某一件事,有时又为了另一件事而委身于人。有些人为我们倾家荡产,却一无所得,也有些人只用一束鲜花就换得了我们。”于是在这样的风尘圈子久了,在周旋卖笑于各色男人的风流社会中时间久了,不知不觉间,自己成了“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思维的东西;我行尸走肉般”的人,对男人对感情麻木了,熟视无睹了。虽然玛格丽特早已认识到了身为风尘女子的她在男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我们不再属于自己。我们简直不是人,而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为他们争面子的时候,我们排在第一位;要受到他们尊重的时候,我们排在最后一位。”这不难看出她内心的人间清醒和内心痛楚,但依旧麻木前行。
在遇到阿芒尔·迪瓦尔之前,玛格丽特·戈蒂埃就一直是过着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不是自己不想爱,是因为没有遇到与自己心灵真正契合的人。然而,阿芒尔的出现与走进自己生活,让玛格丽特看到了爱的希望,他唤醒了沉睡在玛格丽特身体与内心世界中的真挚和深刻的人之爱恋之情。正如小说中玛格丽特·戈蒂埃对阿芒尔说的:“为什么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个我想与他分享快乐的人呢?毫无疑问,因为我觉得你爱我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你自己。至于其他人,他们爱我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们自己。”然而,虽然如此,但是玛格丽特依然清醒地告诉她的爱人“难道你不知道我每个月要用六七千法郎,这样的开销对我的生活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可怜的朋友,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使你倾家荡产的,而你的家庭因为你跟像我这样一个女人一起生活会断绝你的一切生路。像一个好朋友那样爱我吧,但是不能超过这个限度。”因为自己的奢靡生活习惯和巨额开销会严重影响他,会让他陷入一个金钱的无底洞,会在这样的一个无底洞的漩涡中吞噬他的人性,以至于毁掉一个正直有声誉的人和家庭的。
然而在阿芒尔·迪瓦尔看来,爱是纯洁的是热烈的,是无可匹敌的,是俗世任何事物都不可阻挡的。因为在他眼中,玛格丽特·戈蒂埃“有一些纯真的感情”,“她在堕落生涯中还保留着内心的纯洁。”,“她的举止稳重,身段窈窕”,她“的周围总有股充满肉欲的香气”。“就像东方的香水瓶,不管你盖得有多紧,那香味总会从瓶子里溢出来。”这一切,无论是外在的形貌美丽,还是内在的精神气质或是心灵魂魄都是一个纯净通透如玻璃般的靓丽女子。所以,阿芒尔·迪瓦尔在第二次接触后,就奋不顾身地爱了,之后就沦陷在这段不凡异样不俗的爱恋里。因为在阿芒尔的心中,玛格丽特“似乎是一个失足成为妓女的童贞女,又仿佛是一个很容易成为最多情最纯洁的处女的妓女”然而“最多情最纯洁”后还有一个社会标签“妓女”,这一身份早就被世人烙上了“低俗”“耻辱”“风尘”“伤风败俗”等世人所不齿的印记,而且有永难翻身改世之日之嫌。即便如此,阿芒尔·迪瓦尔还是奋不顾身已经完全身不由已了,正如他说:“这一切我早都明白,只是想听你亲自说出来。我最最亲爱的玛格丽特,把一切都忘掉吧,我们只需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相互依存,我们风华正茂,我们相亲相爱。”并且深情地呼唤:“玛格丽特,按照你的意愿支配我吧,我是你的奴隶,你的狗,但是看在上天的份上,把我给你写的信撕掉吧,不要让我明天动身,不然我会死掉的。”在阿芒尔身上与心间,对于玛格丽特的爱一旦开始就已经沦陷并不可遏制。于是玛格丽特·戈蒂埃无法拒绝之后,再次强调:“我们的爱情不是普通的爱情,我亲爱的阿尔芒!你尽管像我从未失过身那样爱我,但我仍旧为你不久可能会对这种爱情产生悔意,并把我的过去视为罪恶而不寒而栗。我怕你强迫我去重操你曾让我摆脱的旧业。想及现在我所品尝到的新生活的滋味,我会死的。告诉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其实,在玛格丽特的内心世界,早已被点燃的爱之火焰,也如同爱人一样爱得炽热,如飞蛾扑火早就是毫无估计了。于是,两人在开始不凡而热烈的爱恋之前,玛格丽特对爱人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要求:“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要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丝毫不用把我的生活情况你。我早应物色一位年轻的情人,他任我摆布,一往情深,毫不猜疑,得到爱情!要求权利。我一直没有找到。男人们眼巴巴地期望着得到一次的东西,给了他后,时间一长,他们非但不满足,反而要他们的情妇讲清现在、过去,甚至将来况。在跟情人混熟以后,就想控制她,情人越是迁就,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假如我下决心再找一个情人的话,我希望他具有三点长处:他要相信我,顺从我,还要举止稳重。”这段话,既说出了玛格丽特对男人本性的真实隐秘,也看出了阿尔芒日后必受情人无法忍受的苦痛的考验。然而,阿尔芒在欣然答应后,以为自己凭着对玛格丽特热烈深沉的爱恋可以做到,事实上是高估了自己的人性,任何真爱中的男人,只要面对自己真心相爱的女人与别的男性相处都是不可能的,事后阿尔芒的无数次嫉妒或是炉火中烧的情感考验既是残酷的,又是人性的一次次不可超越的检测。因此,小说通过主人公深沉炽烈的虐爱,好似对人性做了一次刻骨铭心真切而客观的实验。
人性是经不起检验的,因为人性是真实而脆弱的。正如小说中写道:“一个男人无论多么强烈地爱一个女人,无论他怎样信赖她,无论她的过去怎样使人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多多少少都会有嫉妒心。如果你曾经爱过一个女人,认真地爱过,你一定会感到这种需要,把这个你想独占的人和世界隔绝开。被爱的女人对她周围的一切无论如何淡然,她在接触男人们和事物时似乎会失去她的芬芳和她的单纯。我在这方面的感觉比任何人都强烈。我的爱情不是普通的爱情,我爱的是玛格丽特·戈蒂埃,这就是说在巴黎,我每走一步都可能碰到一个曾经做过她情人的人,或者是即将成为她情人的人。”
真实的人性,不仅是小说的魅力,更是永恒人间的可爱之处,《茶花女》通过虐爱故事,展示了血淋淋的人性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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